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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鸢每说一句,容偃的面色就越苍白一分。
“我爱一个人,首先爱那人真实且独立的灵魂,我们相对时,不必戴上面具伪装成何种模样,而只需坦诚地成为最本真的自我。”
同样一袭白衣的晏鸢与容偃相对而立,晨风微微带起雪白的衣角,分明相似,却恍惚遥远。
“我爱一个人,其次爱那人从底层起,便同我相契的内里。我们互有包容,互有磨合,但这些都不涉及底线与原则的妥协。我们因爱成为一体,但也依然各自是独立的个体。”
晨雾渐散,弟子们晨起备课的喧嚣之声较方才明晰许多,容偃耳边却什么都没有,唯有对面人的唇间的一字一句,声响不大,却声声震耳,句句入心。
“我爱一个人,最终爱我们携手时,互相让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我们对等且势均力敌,互为对方的锦上添花,翻倍每一份喜悦,减半每一份痛苦。”
对等的,势均力敌的爱。而他……
容偃轻轻阖眸,心间是逐渐蔓延的疼意。
“但是容偃……”
他在晏鸢的轻唤中抬眸,看清她悠远的眸光,也看清她眸底微微漾起的涟漪,似柔和的波光,又似透过这里,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这一切的前提是,先成为自己,先学会爱你自己,这之后,才能学会如何爱别人。”
“成为……自己。”
他轻声咀嚼着这几字,短短一瞬,思绪却蔓延百转千回。但他没有哪一刻,如此憎恶自己的才思敏捷。
是啊,从第一句话开始,就已隐有所感。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走偏了路。
他以为,成为她喜欢的模样,定可万无一失。殊不知,她对爱的定义里,第一条便是褪去伪装,成为自我。
而可笑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分不清,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哪一种模样才是他真实的自我。
喜着白衣、性情温润的正道楷模,沉稳可靠、淡然清醒的乖巧徒弟,亦或冷淡疯狂、半步入魔的越界之人?
一瞬之间对自我的剖析,如将一颗圆润完美的洋葱层层剖开,脱去一层又一层外壳,每一层都鲜血淋漓,每一次都催人泪下。
而剖到最后,他却发现,洋葱没有心。
就如他自己一般,层层伪装褪去,徒留一片空白,不见真我。
伪装得太久,面具便也成了真,自我便也成了假。
恍惚间,似有液滴落下,滚烫的水滴没入领间长绒,彻底不见。
晏鸢看着默然而立的容偃,看着他收紧的肩侧,心知袍袖间的指尖只怕也是紧攥。她在心底沉沉长叹,终是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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