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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总觉即使不说你也已知晓，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没有说话，脚步却停下来，眸中是无声的默许。

俞烬轻轻呼出一口气，面上竟是难得一见的些许紧张之色。但很快这缕紧张便已褪去，他看向她，眸中是浅淡的柔和笑意。

“以前我总觉，这世间当真如一滩烂泥，又或一潭死水，容不下任何与光亮和美相关的存在。偶尔我会想，这样的世间，即使下一刻就此消亡，也不值得挽救和可惜。”

晏鸢想起，初遇俞烬时，这人正离自己成功封印自己仅距一步之遥；她也忆起，言及魔界存亡时，俞烬面上写满的“累了，烦了，毁灭罢”。

她轻轻摇头，心底亦升起些微感慨。

“是啊，那时根本想不到，实际上你是致力于改善魔界焦土的负责魔尊。也想不到，你会分出一半神魂……”支援这场救世之旅。

虽然这么说难免稍显中二，但眼下她要做的事，一言以蔽之，似乎当真是救世。

闻言，俞烬低低笑起。

“那时想不到，那现在呢？可还感到意外？”

晏鸢摇头：“你一直不会在大局上掉链子。”

“那时……险些便掉了。”

俞烬还在笑，但眸光中却多了几分晏鸢未曾见过的专注意味。

“但是你出现了。你让我相信，原来这世间，可以有光存在。”

这世间暗如永夜，每个人行走其中，手中提着一盏脆弱的风灯。无数人走着走着，手中的灯灭了，他们自己便也没入黑暗，成为黑暗；

她也行走在其中，淌过各式泥泞沉疴，也分明看清每一处灰暗底色，但她手中的那盏灯不仅未灭，反是愈发明亮。

“不是风吹即碎的脆弱浮光，而是持久的、坚韧的，如启明星一般的，明亮星光。”

亮得灼眼，也亮得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长夜漫漫，护住手中一点微光已是不易，年少之时，他却还想这光再亮些，不仅照亮自己，也再照亮更多人。

年岁渐长，看见更多也经历更多后，他逐渐觉得，这样的念头，大抵只是年少轻狂时追求完美的奢望。

当一路追寻的目标无法取信于追寻者时，当追寻之人自己都不相信目标能够实现时，目标便也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

他不再奢望，只静静在黑夜里独行，看着掌心一点微弱的灯火，以云游四海填补心底日渐深刻的空无。

直至遇见她，遇见活成他曾经理想中模样的她。

“你也让我看见，原来曾经的我，不是空泛的理想主义者。我梦想中的光，不仅仅只是因追寻完美而自行臆造的意象，而也能够照进现实。”

那时他想，有什么深埋在心底的存在，活了过来。

“谢谢你，让我看见这世间继续存续的意义，也让那些责任，重新变成了值得追寻的目标。”

“还有……”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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