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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月神的菜单18

这是——

余渺渺愣了一瞬。

马上的少年一身俊朗锦袍，迎着随风飞舞的街灯，眸光灿灿，眉眼如画。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到余渺渺面前，带起的小风吹乱了她额边的碎发。

圆眼一眨，露出点儿温和狡黠的光彩：“认不出我了吗？”

余渺渺有些哭笑不得：“你是阿雨？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原本可爱的丸子头被拆开，梳成了利落干脆的高马尾。

细眉、唇脂、丹蔻，所有和女性相关的特征统统被替换掉，成了清爽少年的模样。

季微雨不答这个问题，伸手将她额边那缕被吹乱的发丝捋回耳后，唇边笑意柔和：“我知道这样可能太失礼了，但今天是我的生辰，我想任性一回。今晚钿池有一年一次的双月同天，镇上的姑娘们都会出来过节。渺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作为朋友，陪我渡过这个生辰夜晚，可以吗？”

余渺渺往后看了一眼。

教堂内黑漆漆的一片，最先走进教堂里的两个主播就像是走进了彻底的黑暗中，高大的门洞仿佛蛰伏的猛兽，一口将他们吞进腹中。

只有修女的身形还是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苏代和赵羌贤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着跃跃欲试的八卦之魂，只是都知道现在的环境实在不是磕cp的好时候，都忍着没说。

谢清远始终离她不远不近的，眼里覆着一层清冷的辉光，看不出什么情绪。

天边，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宛如最后一丝蛋黄，被一口咬掉，只剩下暗灰色的、压抑的冷光。

作为理智尚存的恐怖直播主播，她深知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跟随大部队的步伐，走进教堂，去完成她的主播任务，换取积分。

但——

小狼妖两百岁生辰的场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那天无定海里下了雪，格外冷。

往常热闹的街上冷清得反常，妖怪们好像也怕冷似的，都缩在窝里瑟瑟发抖。

余渺渺一如往常去白泽的书院里学习，但书院里空无一人。

一夜之间，好像所有人都冬眠了，除了她。

她一家一家地敲门，没有一个人给她开门。

她在没有人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了和她一样孤单的小狼。

或者说，比她还要孤单。

最后，两个小妖怪在雪地里堆了一整天的雪人。

在这一天快结束时，小狼说，谢谢你陪我过生辰。

她才知道，原来那天是他的生辰。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但每年生辰到了的时候，她总会收到很多礼物，大妖们还会趁机举办宴会，大肆庆祝。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人的生辰会这么孤独。

脑袋上被很轻地拍了一下。

“想去就去吧。”

余渺渺陡然睁大眼睛，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脑袋，看到谢清远垂在身侧的手紧绷了一瞬，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可是……”

“渺渺——”季微雨眼尾耷拉下来，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沮丧，“既然你这么为难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我真的只是不想一个人过生辰而已，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先走了，不耽误你——”

她眼角泛红，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被灯光一染，好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小可怜样。

“不是的！”余渺渺心有愧意，硬着头皮开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让还在看戏的苏代两人赶紧进教堂，然后顺手推了一把谢清远，低声说：“大人您也先进去好不好，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我马上就去找您。”

等碍事的三个人都离开视线之后，余渺渺松了一口气，脸上单纯可爱的笑意如阳光下的雪花般消退，只留下一片凌厉的冷意。

“渺渺，你答应了？那我们快走吧，月亮很快就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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