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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六重唤出那声“玉流光”后,江怀玉在心内推算了许多。
他们对玉虚下凡历劫的事情知道多少?对方是上界仙士,如果能从他们口中探出些消息,肯定是有用的。
可他毕竟不是玉流光。江怀玉对玉虚道君的了解,无非是头衔和道听途说的传闻。至于玉虚的性格处事,交情往来,关系利害,则基本一概不知。
若是顺水推舟伪装成玉流光,固然有机会探听态度,但被识破的风险太高了。
所以他不能应。
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默不作声移开视线,装作信步看风景的模样。
嗯,石头不错,杂草也很有野趣。看那一株从石头缝里开出的小花,多么顽强而坚韧,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
江怀玉胡乱想道。
六重:“……”
他略感迷茫。这白发修士好像根本看不见自己,居然开始观赏岩缝里的野花。
难道是这次下凡期限将至,仙力不支,不能为人所察觉?
然而江怀玉不过来,六重也不方便过去问。维持入阵棋,需要两位仙士各执一端,在得出人间运势前不能轻易离开,否则将前功尽弃。
六重只好向白衣男子求助:“奉道君,你怎么看?”
奉南周的眼神落在江怀玉背后,玩味地笑了笑:“确实像,但他不是玉流光。或许天道也知玉虚穷途末路,想寻个相似的人来替他吧。要知我们十境的天骄,千年前也不过是凡人界一名乡野少年。”
如果玉流光本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白衣男子的身份。
上界仙域以水为基,仙洲遍布,其中以玉虚、苍琅、昆吾三洲最为浩盛。
玉流光提挈玉虚仙洲,而奉南周则居苍琅的枢机。二人关系说不上亲近,在明面上,也还算谈得过去。
但对于奉南周此人,玉流光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态度:诡计多端,不可交心。
江怀玉没有玉流光的记忆,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直觉是重合的。听见奉南周的话,他出于戒备没有回头。
花宵在不远的地方随手拨弄拐剑,低着头不知道思索些什么。看神情,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她了。
奉南周说:“别看了,继续下。你可快要输了。”
六重只得收回目光,重新执起白子,在棋盘上停滞了半晌,举棋不定。
“怎么了?”
“奉道君好棋艺,我是要输了。”六重好脾气地点了点头,“道君说这盘棋可拟天下风云,照现在的棋局,局势如何?”
“第一手落子天元,或许想仿杜陵之天地大同,然棋力不足,反而自废一招。照现在的棋局,恐怕千里难同风。”
“道君的意思是,这天下要乱?”
奉南周笑答:“多半是了。你要认输吗?下与不下,好像意义都不大。”
六重摇头:“道君有一句话说错。我第一手不是自不量力,而是念你我旧情,让棋半手。”
“是吗。”
“再来。”
二人复又执子落子,棋局因那第一手天元更为诡谲。几乎在几息间,便可颠倒成败。半柱香后,奉南周皱起了眉。
“不是。棋阵放人进来便罢了,毕竟他们没有敌意。可那人面壁思过半柱香了,他真的完全看不见我们吗?”他用下巴点向江怀玉的方位。
六重道:“道君要输了,所以在转移话题?”
“我认真在问。”
“你我设影下凡,仙力很快会消散,旁人看不见我们也是应当的。”他停顿了一下,“这是在催我们走。道君请落子。”
奉南周捏了捏下巴,沉吟片刻:“我想想……”小指微不可查地一动,白光轻闪。
三重钟声贯耳。
江怀玉反应过来时,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方才装瞎半柱香,为了看那一株代表生命奇迹的小花,脖子仰得十分僵硬。
现在秘境一重置,他顿时脖子不酸了,腰腿不疼了,连脑子转得都快了。
江怀玉唤回花宵游离的神识,将所见所闻简单复述。分析道:“他们说自己手上棋局可拟天下形势,我猜这是仙籍中提到的入阵棋,我们误入了棋阵。入阵棋代表人间气运大成,上界的人特地下凡,恐怕是为了掌控这段人间气运。幸好,他们无论如何都下不到收官,想必是入阵棋不承认他们的操控。”说完,他下结论道,“破局先破棋。”
“可我之前砍了棋盘,破不了局。”她苦恼道,“这次让他们继续下棋还是如此。你说他们上界的仙人,明明都已经坐得这么高了,还殚精竭虑地操心人间鬼界魔域的事。好像别的界离了他们,不能活似的。”
江怀玉道:“人总是这样,坐得越高顾虑越多。他们也曾是凡人界出身,不会愿意让复灵后的人间脱离掌控的。”
“听起来好狠,但我看他们好弱啊,只会动动嘴皮子说些奇怪的话。话说玉流光是谁,你真的和他很像吗?”
江怀玉讷然,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花宵。
玉流光,上界大名鼎鼎的玉虚道君,天道下最有希望入座真神的修士。就连最落后的乡镇,也到处流传着他的各种传闻。
花宵竟然不知道玉流光?她是什么闭目塞听型鹰犬,竟只能看见自己阵营的人,看不见其他存在了吗?
江怀玉起初无法理解。但这件事发生在花宵身上,他想了想,又觉得诡异的合理——毕竟她就是令人无法理解的。
他不愿扯谎,只能转移重点:“不认识。你觉得他们弱,或许是因为出现在这里的并不是仙士本人,而是设影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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