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绪从众人默默让出的路上缓步走来,面色沉凝:“皇后来说。”
晏箐两只手捏着朱红的石榴裙摆,低声道:“是我错了,我看账册有些地方有问题,就以为是总管从中拿了银子,让人去搜了他屋,张总管觉得污了清白。”
萧绪瞪她一眼,望向老太监:“主子误会,你就得受着,这般荒唐无礼,把主子陷入不义之地,罪责在你。”
张总管跪下叩头:“奴婢有罪。”
盛英出来圆场善后,晏箐跟在萧绪身后,垂头丧气地回了凤仪殿。
“你可知错?”
甫一进门,萧绪就冷声问罪。
晏箐的头垂地更低:“臣妾知错,臣妾不该污张公公清白。”
“错上加错。”
晏箐抬起头看他,鸦羽般的睫毛上已经带了些湿意:“怎么又错上加错了,他最后不也没死成嘛。”
“你身为皇后,被下人拿捏,这是一错,看不出来张总管故意将此事闹大,这是二错,先前你自陈打理大将军府多年,信口开河,这是三错。”
萧绪比晏箐高出许多,俯身看她,有种居高临下之感:“皇后,不可无能。”
说完,萧绪便要出凤仪殿,留晏箐自己反省。
晏箐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教训过,一时又羞又气,埋头呜咽起来。水袖扫过,不留意扫落了书案上随手堆着的一个木匣。
木匣落地,淡淡的酸味弥漫开来。
萧绪停步,偏过头去望那落在地上的物件,正是海南总督费了不小力气才弄来的红酸枝。
在晏氏女这里,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晏家果真能耐。
他没有迟疑,又抬起脚出去了。
按照燕朝礼法,新婚帝后要有一月都住在一处,但萧绪好几日都没去凤仪殿。
这对其他宫妃来说,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这已经是盛英今日命人接过的第三个食盒了。
这次送汤的妃子身姿窈窕笑意温婉,举手投足间让人如沐春风,礼数周全又不刻意,连盛英这种在宫里呆了多年的老人都挑不出她的一点错来。
“天凉,盛公公侍奉皇上着实辛苦,您围着这护腰,平日里也能舒坦些。”
在御前侍奉多年,盛英的腰确实不大舒服。但他想起上次收了晏家好处后皇上的反应,眼神在淑妃身边宫女捧着的护腰上扫过,客气拒绝。
见盛英推拒,淑妃余氏也不沮丧,亲手将那条编织细密的护腰放到了盛英掌心:“这护腰没几多银子,您可千万不能推辞。您是皇上身边最要紧的人,您舒坦了,皇上才能舒坦,这大燕朝才能有太平盛世。”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