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外间静了下来,卫军一动不动地立于车厢内,警惕地望向四周。
片刻后,车厢响动,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踏了进来。
男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进软榻下的缝隙里,轻唤:“晏箐,出来。”
沉稳地像是一座山。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晏箐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边从榻下钻出来扑到男人怀里,一边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往萧绪身上蹭眼泪:“吓死我了,我的衣衫也脏了,那可是蜀锦啊。”
居然还在惦记蜀锦。
女子哭得实在可怜,萧绪也说不出来教训她的话,只轻拍了两下她的脊背。
晏箐刚在萧绪身上蹭了两下,触感有些不对。
晏箐从脸上抹了一把,低头一看,尖叫出声:“怎么这么多血!”
萧绪身着玄衣,衣衫被血浸湿也看不出来。
此时晏箐颤抖着指尖在他身上轻轻触碰,萧绪才猛然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道:“这不是朕的血。”
“你骗人!不是你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多。”
晏箐想扒开他的衣衫瞧瞧,被萧绪制止:“应当是德妃的血。”
言罢,他转身要下车:“朕去瞧瞧她。”
晏箐怔愣片刻,大声道:“我也去!”随即跟下了马车。
车外一片狼藉,但粗粗一扫,躺在地上的几乎都是粗布衣衫的人,而“萧家”护院都穿着深灰棉布。
偶有几个带伤的汉子,也都是肩膀、腰腹之间的小伤,未曾触及根本。
萧绪薄唇紧抿,眼神凌厉地在地上的尸首间扫过。
晏箐瞄了两眼后便不敢再看,她疾步跟上萧绪,跟着他进了德妃所在的马车。
德妃已经躺在了软榻上,脸色苍白,胸口起伏不定,碧色的衣衫晕开大片鲜红,望之触目惊心。
萧绪立刻命人去唤随队太医,随后紧锁眉头:“朕竟不知你伤得这样重。”
德妃闻言微微摇头,眉眼低垂,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这伤,臣妾至少得负一半责任。皇上不必记挂,耽误不了性命。”
她转向晏箐:“皇后娘娘也不必挂怀,臣妾无事。”
说到后面,德妃声音渐低:“就算有事,也怪臣妾教下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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