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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先生不怕

棠橘从温知今的怀里退出一步，声音糯糯着掺杂一点少年音：“先生是好人，他的朋友应该也是好人，所以我会记住你的。”

“不用记住他，无所谓的。”吃味的温知今向浪里浪气的舟段荌丢去一个“闭嘴”的眼神刀，转头又戴着温和的面具对棠橘说话，“记住我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棠橘仰头冲着温知今露出笑容，梨涡无声中增添出美好，就像是一颗星星，漂亮夺目。

诊所的走廊中—

舟段荌与温岱衡并肩往药房的方向走，黑色皮鞋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时不时两个人还会攀谈一两句。

“我说，你家小孩儿这可是十几年的自闭症，目前和你能沟通，只能说，你给他的安全感比较重。”舟段荌拿着钥匙打开药房的门。

盯着药架说：“刚刚你坐在旁边也看到了，如果你不说话，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在玩积木。”

温知今眉头一皱，记忆的倒影带重播着棠橘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摆弄着积木的样子。

“我知道，所以才想治好他。”

舟段荌脚步一停，他回头立马打住这句话，神色严肃道：“这个病可治不好，只能说是通过一些治疗手段缓轻，或者是改善疾病情况。”

他行走在药柜之间，手指摩挲着玻璃货架，“校园暴力是导致自闭症的主要因素，他不是告诉你，他同学总叫他怪物吗？可是我看你家小孩儿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长的白白净净，乖巧听话的；就算是要骂人都是软趴趴的。

温知今与舟段荌想到一个点上，他跟着舟段荌往里走着道：“可能是小时候，一个两个同学喊习惯了，后来默默演变成了校园暴力。”

“你没查？”舟段荌似乎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去调查。

按照好兄弟护犊子的xin格，棠橘反应这么大，温知今不可能毫无行动。

温知今摇了摇头，手指摆弄着玻璃桌上的天平，“查不出来，这种事，现在去问那些同学，他们早都忘了，连棠橘是谁都不记得。”

舟段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一边用笔写下使用剂量，一边解说，“这些都是辅佐xin药物，对病情的作用很小，最主要的还是你日常留意，多陪着，多疏导。”

说完他双手支撑着玻璃桌，和温知今面面相觑：“听你说，他上次发病，是因为闻到了香水味？”

温知今点头，“嗯。”

“那他闻到其他香水味也会发病吗？”

“应该不会，因为我经常喷雪松味的香水，你又不是不知道。”温知今摇头，垂眸看着自己兄弟写在药盒上鬼畜的字，眼角忍不住抽搐。

人长倒也不差，就是这字……和人完全毫无干系。

舟段荌丝毫不觉温知今对自己的嫌弃，他继续着刚刚的话题，颇有些兴趣：“得，那可能是，他对于那种香水味有阴影或者是恐惧的记忆。”

手搭在温知今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好养着吧，这小孩儿看起来挺可爱的，嗐，可惜被你下手了，不然我。”

温知今眯眼轻笑，礼貌着说，“滚。”

即使知道这是舟段荌拿来开玩笑的话，可他听了之后，是真的越发想捶自己这个兄弟了。

舟段荌早已熟悉自己多年好友的脾xin。

听到这话也不恼，脸上挂着笑应着：“滚就滚，欸，不过这药有副作用，你留意着点，但是这应该问题不大。”

装着药盒的牛皮纸袋塞进温知今的手中，舟段荌说是自己还要留下整理药房，就不送他们走了。

温知今自然接受，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收拾药品的舟段荌，冷不丁丢下一句“谷左康过几天就回来了”，便拿着药去治疗室接了还在玩积木的棠橘出来。

舟段荌脸上的笑一顿，随即像吃了难吃的东西一样，格外难看。

—

临出门前，拿着蓝色的羽绒服，帮着棠橘穿好，拉好拉链。

“先生，是要回家吗？”棠橘蹭了蹭温知今揉着自己头发的手，面上带着点睡意。

温知今随着棠橘的动作又摸了摸他的脸，嘴角上扬，“带你回家，然后睡个午觉。”

“好喔，先生。”

夜里

温知今惦念着早晨起床时落在怀里的软香，为工作痴狂的脑袋，时不时冒出一个留棠橘在自己床上的点子。

他上楼的时候棠橘正坐在一楼逗着自己养的那条边牧。

看起来，好像是很喜欢的样子。

温知今穿着睡衣在自己的卧室里转了好几圈，迟迟没有敲下一个留下小孩在自己卧室的谎言。

想到今天晚上、明天大清早睡醒自己怀里没人的感觉与模样，眉头皱的越发紧。

转圈的脚步不再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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