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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棠橘一直在叫“哥哥”

“目前的状况是…”温知今话头一停，不敢与对面确认，害怕这是自己极度需要时的幻听。

他咬着腮帮内侧的软ro，又点了一根烟叼在嘴唇上：“所以说，我家里消失的厨娘，在机缘巧合下，一路跟着棠溪程，去了那里？”

电话那头的警察正让技术部门的同事定位厨娘的手机，“你们家这个厨娘，胆子是真的大，那可是一堆持枪的人，她怎么敢跟着去的？”

紧接着，警察又叹了一口气，“这倒是好，这样我们至少还能知道人被带到哪里。”

淡红色的火星映在落地窗前的玻璃上，好似点燃爆竹时的一星点火光。

这头的电话还没挂断，一直跟在身侧的谷左康听懂了温知今的话，先一步动用个人关系，快速开通了一条私人航线。

他们所在的飞机从京都出发，划过天际，穿透白云，到达西北腹地。

温知今下飞机没多久，就见到了本地特警，以及京都跟着过来的特警。

本地特警带了厨娘过来。

出事那天，厨娘准备着午饭，中途发现少了一样菜品，便提着包、拿着手机，开着车去了市中心的超市。

买完菜回来的时候，与棠溪程带走棠橘撞到了一起。

虽然平时看起来柔弱，可她的胆量与对棠橘的担心，在那个紧要关头，逼着她有勇气窃听他们的行程。

“头儿，人带走了，要带去哪里？”

“带回西北B市，我们的新实验室明天就要剪彩使用，我想让他…成为第一个躺在实验台上的实验体。”

厨娘见状，趁着所有人都围在别墅那边，下了车，将自己已经静音的手机塞进了最后一辆车的车座底下。

因为不放心，她一路开车跟到车队上了往西北走的高速，这才差开速度，防止过度跟踪而被发现。

去路漫长又胆战心惊。

可她更担心棠橘的安危。

厨娘双手紧握在一起，被年月温柔拂过的脸庞上带着歉意与泪痕：“先生…”

话一出口，突然哽咽：“我尽力了，棠橘会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的，”温知今握住厨娘的手，他珍视棠橘，对家里这些老人也难免不会没有感情。

他宽慰的拍了拍厨娘的肩膀，安排下属带走她，“好好休息吧，我会把棠橘带回来的。”

“那先生也要平平安安。”厨娘反手抓住温知今的外套袖口，深灰色的衣摆被西北的风卷起。

温知今叹息一声，努力挤出微笑：“我会的。”

—

封闭的房间里，光亮从一扇天窗打进，天窗上是实验室中的走廊。

这个房间好比地下室一般的存在。

地下室的角落里，青苔在那里生根。

轻轻颤抖的单薄身影缩在那里，与青苔共生，享受同一片寒冷。

蝶翼卷曲的睫毛抖动，白皙的手背上一整块淤青。

从京都往西北的路上，棠橘清醒过一段时间。

血液与木木的死亡激发了他的精神病症，整个人在车座上大喊大叫，尖叫声像是要撕裂创伤。

他像是濒死的鸟，要发出最后凄惨的啼鸣。

为了更省事带走，那些人随即将棠橘按在车玻璃上，抓着手进行静脉镇静剂注射。

棠橘只需要活着让他们做实验就行。

所以无人在意，这样的粗暴行为，会不会对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造成什么损害。

整整一天，他们毫无科学依据的向棠橘注射了三次。

人不死就好，人能上实验台就好。

“木木…”棠橘双手抱着膝盖，明亮的黑眸此时灰暗一片。

他的大脑像是一块石磨，咯吱咯吱中缓慢着回忆一切。

天窗上的走廊里传来实验人员的声音，“什么时候开始实验？”

“等到上级人员到达B市。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双xin人，是个宝贝呢。平时可得不到，”

双xin人本来就是一种渺茫的xin别。

医院的资料里只会标注“男xin”或者“女xin”。

而双xin人的家人们，因为对自己家人的心疼，压根不会透露这些，担心受到外界莫须有的眼光。

棠橘不同。

棠橘是被他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出来”的。

把自己的孩子送上实验台，只是单单想要实验成功后的名誉与金钱。

棠橘已经没办法分神去听这些了。

他窝在角落里，身上昂贵的衣服上是血与脏水，以及污垢。

“先生…”

“哥哥…”

“枝枝哥哥。”

小孩儿坐在那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棠橘歪了歪头，脸上突然又带着笑，眸子变亮了一些：“哥哥，你来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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