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阿朝心口似乎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她可以同哥哥撒娇任性,佟嬷嬷却不行,她在谢府很多年,一心为了谢府好、为了哥哥好,所有的顾虑都出自对主子的忠诚和关忧。
她越是这么说,阿朝越是无地自容。
夜里睡不着,呆呆地望着帐顶,那些团花纹路像无形的巨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想起下半晌的丹青课业还未完成,又叫人点了灯,书房里一通勾勾画画,最后尽数喂饱了炉中的炭火。
夜风吹响檐下象牙笼内的小金铃,也惊动了熟睡的雪貂,小家伙摇动着雪白的尾巴,仰着脑袋要来舔她的手心。
阿朝鼻子一酸,忍着眼泪去摸它的脑袋:“原本还想把你送回去的,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委屈你了,往后还是跟着我吧。”
夜风徐徐,檐下的风灯在头顶低低地哀鸣。
有种莫名的艰涩情绪慢慢地涌上来。
明知不妥,可不知怎的,深更半夜竟然踱到了澄音堂。
哥哥的书房还亮着灯,他如今位极人臣,夙兴夜寐都是寻常,反观自己,实在是不懂事的那个。
阿朝都转身想走了,宿郦却在身后唤住她:“大人有令,姑娘有事无需通报,大人这会尚未安置,姑娘进吧。”
阿朝犹豫了很久,还是敲响了书房的门。
幽弱的烛光映出门外小小的人影,谢昶抬眸:“进来。”
阿朝便带着自己的课业慢吞吞地进了门,“今日去趟慈宁宫,耽误了课上一幅丹青,我思来想去没有头绪,便想着过来请教哥哥……这么晚了,可是搅扰你了?”
谢昶道:“无妨,过来吧。”
画卷在案上缓缓展开,谢昶问道:“今日是何课题?”
阿朝喉咙微微哽咽了一下,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先生让以诗入画,我满脑子就那一句‘青山朝别暮还见,嘶马出门思旧乡’,只可惜我笔力尚浅,实在画不出此中意境。”
谢昶眸中无澜,提笔蘸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道纵马回首的孤客身影,身后枣花未落、梧叶荫长,前路用大片的笔墨横扫一道汹涌的长河,茫茫天地寂寥,只余孑然孤影。
阿朝却觉得眼前墨色太过浓稠,快要将她整个人溺毙。
谢昶搁下笔,微微叹息一声:“其实这首诗讲的是陈章甫仕途不顺,辞别旧友罢官回乡的经历,可文学作品往往就是如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天涯客念旧乡,落魄者看到怀才不遇,永远不知哪一句突然触动心弦,当时写下这一句,只是突然想到了你。”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