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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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最近天气总是阴沉沉的, 像要下雪,可空气一直半死不活,偶尔吹起几阵寒风。

按先前的吩咐, 佟柳站在包厢门口等人来。

据说是来谈生意, 客人也就一两个。幸好接待另有其人, 不然他无法讲话,多少有些麻烦。

收回杂七杂八的思绪,佟柳目光放在走廊尽头的拐口。

包厢原定的客人还没出现,到的是点心厨房见的男生。

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白哥?

盯着对方从远处走来,佟柳下意识抬手打招呼, 却被人眼中的怒气吓了一跳。

“你是笨蛋吗?”

被自己小的人臭骂, 软脾气的佟柳也不舒服, 无视脸蛋通红的少年,他别过脸全当听不到。

“桓含烟那鬼狐狸就是在压榨你,说帮忙,就是想让你出卖皮相!”

白哥没收敛声音,连包厢里的服务生也听到了,悄悄打开条门缝,示意他们小声一点。

“走!”

不给人发问的机会,白哥去抓佟柳的手。

在学校, 他放心不下哑巴, 生怕会被其他人欺负,上课都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他顾不得中午不能离校的规矩, 急匆匆赶到小厨房, 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向领班问清楚人去向, 却被含糊其辞的表达干扰心神,没看清这里不是四楼,上来就说莫名其妙的话。

“你笨蛋吗,就让人安排你——”

“哎呦,白哥,这是三楼啊。”

服务生听不下去,他还蛮喜欢佟柳,见佟柳被白哥教训得狼狈,出声将人从困境里救出来。

“什么?”

“你上课上糊涂了。”

白哥攥紧手指,这才发现佟柳身后的门牌。

白底蓝字,清清楚楚的三。

气氛陷入诡异沉默,佟柳歪头,看着连校服拉链都跑开的少年,没由得想到初中时期的佟槐。

那时的佟槐也这样,总因为小事吵闹,甚至用心中不舒服的理由,从隔壁初中部翻墙来看他。

收起脸上被吓到的错愕,佟柳的微笑浅而轻,抬手将白哥歪斜的领口摆正。

动作虽轻,但能闻到佟柳身上的香气,有点像暖春的夜空。

跟小刺猬一样的白哥,瞬间别开眼,连带抓佟柳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话,佟柳微弯身子,对上人的眼睛。

“靠那么近干嘛,笨、笨蛋吗!”

被他举动吓到,白哥强压下紊乱的心跳,语气里满是抱怨。

连口是心非的样子,也跟佟槐好像。

佟柳没站直身子,楼道拐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不等他反应,耳中落了极其熟悉的强调。

“你是不是跟谁都可以有一腿?”

语气透露出厌恶,佟柳下意识望去,对上来人纯黑的发色与眼睛。

是夏京延。

/

“谁来了?”

看着先前与佟柳的合影,桓含烟视线落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店长。

“夏家大少爷啊,上次在酒楼发了好大的脾气,这次又来,不知道要赔多少修理费。”

“他不是三倍赔偿了么?”

桓含烟漫不经心开口,他就是要夏京延,撞见佟柳穿那件的衣服。

想到不可一世的气焰会被打压,他克制不住心中激动,起身去楼上观战。

“那家伙反应有多激烈,就说明当年的帽子有多艳。”

最开始,桓含烟没从夏京延开始查,等发现对方转变着实快,这才给他提供了其他思路。

没想到,还真找到有意思的东西。

想不通桓含烟为什么笑得开心,店长垂头丧气跟在后面,祈祷夏京延不要太过分。

走廊气氛凝固,服务员想带白哥离开。

不料少年不肯接受他的信号,转身挡在了佟柳面前。

“大叔,你什么意思,我像是会喜欢懦弱笨蛋的人吗?”

呃……

隐约觉得白哥是在维护他,但用词有点让佟柳无奈。

懦弱笨蛋,还有这种形容词吗?

夏京延的嘴角下压,这是对方动怒前的征兆。

他跟人之间是笔糊涂账,佟柳不想牵扯旁人对方还是龙师傅的徒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

佟柳说不了话,他示意服务生赶紧将人带走。

“放开我,店里不允许动粗!”

白哥到底不是大人的对手,挣扎几下便被服务生扯开。

佟柳刚想收回目光,下一秒夏京延的气息铺天盖地压过来,威压令人无法呼吸。

男人阴着脸与他擦肩而过,方向正是服务生拖走白哥的地方。

生怕他在走廊闹事,佟柳忙去扯他的西装袖口。

这是两人在一起的小习惯,每当对方生气时,佟柳能用这招,能让他冷静下来。

看到夏京延的脚步明显一顿,佟柳收回拉扯衣服的手。

“动粗?”

白哥不傻,他不是夏京延的对手。哑巴跟这家伙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

感到手掌下人肩膀的紧绷,生怕再拖下去事情会闹大,服务生将白哥往楼梯方向带。

“小祖宗,就算有龙老先生撑腰,你也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对吧?”

男生没吭声,眼里只有满脸担忧望过来的佟柳。

白皙瘦弱的手,落在指尖的纯色奶油,望向泡芙的温柔视线。

他心中腾起不妙预感,如果今天任由佟柳跟夏京延独处,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不安感越来越强,直到男人抬脚向佟柳走去时,达到了顶峰。

“还不是你眼睛太脏,看谁都觉得关系邪恶。”

声音因敌我悬殊变得紧绷,白哥目不转睛盯着夏京延的背影,就想得到一个答案。

“脏?”

男人顿住脚步:“那你又是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

“他是我师弟!”

不想放任佟柳独自待与人相处,白哥提高声音:“不想看他被人渣欺负。”

“喂喂喂,少说几句。”

服务生满身冷汗,终于理解桓含烟说,不让白哥来前面的意思。

“哦?人渣。”

先一步意识到夏京延生气,生怕他牵连无辜的小孩子,佟柳赶忙抱住夏京延的胳膊。

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的空隙,他朝服务生疯狂摇头,让人赶紧将白哥带下去。

“人渣会做什么?”

可惜来不及了,被他抱住的那手臂抽出,转而按在佟柳的肩膀,正好是先前被咬伤的位置。

力度之大,佟柳重心不稳,后脑勺直接撞到墙壁上。

沉闷声音回荡在走廊,服务生差点没禁锢住白哥。

下一秒,杀气逼近,白哥视线里只有夏京延居高临下,如同看蝼蚁的目光。

“你口中的人渣,可是他男朋友,怎么,高中生还有撬墙角的癖好?”

话音落下,卡在佟柳肩膀的五指瞬间收紧,疼得他眼眶瞬间湿润,咬紧下嘴唇不敢吭声。

夏京延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卷发青年眼睛通红,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皱巴,嘴唇不知被谁触碰过,红润得令人喉咙干涩。

与当年的场景一模一样,不过抱住他的人,换成了自己。朝他挑衅的人,也从边良换成了毛头小子。

夏京延咬紧牙,躲在楼道口的助理,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这样下去,佟先生肯定又会受伤。

正当助理不知是好,肩膀突然落下只手,他回头,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桓老板。”

知道他们有过几次约会,助理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新欢和旧爱?

助理疑惑。

不,算不上。

夏京延对那些人,从来都是玩乐态度,根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

空气像被抽走,肩膀上手指带来的力度,就算他不睁开眼,也能感应到夏京延的愤怒。

令他疼得连呼吸都是奢侈。

连带着小腹与后背都在隐隐作痛。

他祈祷人快点离开,要是知道是夏京延的包厢,他说什么都不会帮忙。

身体上的痛,抵不过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们不是早就分手,这个时候说这些,是在嘲笑他的可悲吗?

佟柳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想明白。

决定回白云镇,也就代表着,他再也不见夏京延。

咳嗽侵占整条走廊的空隙,佟柳吃力睁眼,泪水从眼眶滑落,连墙壁挂灯的光芒,也变得迷糊不堪。

助理躲在楼道口,毕竟夏父也没说,夏京延会是这个性子。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怎么跟夏父解释啊?

察觉助理的不安,桓含烟看向对方,露出神秘微笑。

关门声震耳欲聋,走廊里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就剩不断摇曳的灯笼。

意识到助理想跟上去,桓含烟伸手勾住人脖子,用不容反驳的力度,将人带下楼。

/

佟柳吃力转头,对上夏京延的眼睛。与先前偶尔透出的温柔不同,现在就剩暴怒与恨意。

情绪裹挟着人,连佟柳都有些难过。

多久没仔细看过夏京延了?

就算是他,也无法回答问题。

他们两人之间的裂缝,从那次聚餐后就存在了。

──好疼。

忽视佟柳眼里的哀求,夏京延拉开包厢门,下一秒将人推进去。

后腰撞在桌边,圆木桌带来的疼痛依旧不容小觑。

后背先前的摔伤还没好,这一下连带整个上半身,都像泡在苦水里。

“他是谁?”

肩膀被人单手按住,夏京延还有点良心,松开了佟柳带伤的肩膀。

明知他无法开口,声声逼问令佟柳不知所措。

尘封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夹杂着更难以忍受的黑暗。

佟柳无助偏头,睁大眼试图对上夏京延的脸。

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就在佟柳有动作的下秒,空出来的手覆盖上他眼睛。

对方指尖滚热,烫得佟柳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妒意如火上浇油,夏京延快要失去理智。

先前边良带来的阴影还未消散,此刻又被毛头小子,大声嚷嚷着人渣。

当他看到佟柳弯腰,对别人微笑时,心中压抑与黑暗几乎将他吞噬。

从何时开始,对方不再对他微笑。

夏京延不知道。

无论他怎么旁击侧敲,在他离开的时间里,派对上都发生了什么。

得到的永远只是佟柳摇头,还有遮掩腰部的手。

他曾经趁人睡着,掀开佟柳的睡衣,房间光线再暗,也能看出皮肤上的手印。

知道边良也喜欢哑巴,不过碍于出场顺序,边良才强忍没行动。

边家可是书香门第,做不出夺朋友所爱之事。

他们却是朋友。

拥有一样的卑劣阴暗面。

夏京延思绪混乱,直到手心传来湿润,才将他从混沌拉回,对上圆桌上青年的眼睛。

即便是形影不离的夏京延,也很少见他穿修身衣服。现在被旁人轻易看去,甚至对不认识的人微笑。

为什么不能看看他。

为什么不肯解释当时发生的事。

心中思绪越来越乱,可覆盖在佟柳眼睛上的五指,久久没有移开。

对方无声无息的模样,让夏京延更加心烦意乱,他准备移开身子,却注意到指缝滑落的泪。

佟柳在哭。

就连哭,也不想让他听到么?

寒风吹在窗户上,带来的声响令佟柳也跟着抖。

空气全是夏京延的气息,紧紧密密将他包裹,逃也逃不开。

视线漆黑一片,这种被封闭感官的恐惧,让佟柳回忆起童年。

父亲酗酒,无视襁褓中佟槐的哭声,稍不顺心便对佟柳非打即骂。

生怕连累到弟弟,每当家里出酒气时,三岁的佟柳已经能将弟弟藏到被子里,自己独自去面对佟父。

好在佟槐能感应到危险存在,佟柳一离开就哭的小婴儿,也能悄无声息在被窝里待很久。

后来,有人刻意保护佟家兄弟,所以阴影也就存在短短几年。

至于谁保护的他,佟柳却想不起来,迷雾轻轻覆在他记忆里。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想去掰夏京延的手也没力气,徒劳搭在那处,最后沉默地放下。

这种被丢在黑暗的感觉,让他回到几年的夏家。不过那时没这么冷,也不难熬。

“哭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被泪水浸湿的耳朵敏锐捕捉字眼,萦绕鼻尖古龙水气息加重。

就算不伸手,佟柳也能感到对方跟他极近。近到呼吸纠缠,近到唇齿落下重物。

突如其来的吻异常温柔,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小心翼翼。

佟柳愣住了。

还没等他意识到这是个吻,紧接着是夏京延充满嘲讽的声音。

“谁都可以吻你,是不是?”

不理解话中意思,佟柳挣扎着想起身,施加的力气却让他动弹不得。

脸上的手移开,无法承受光亮,佟柳下意识眯眼,却看到夏京延坐在椅子上,翘腿凝视他的穿着。

“有意思。”

他声音带笑,但眼里的冷,让佟柳在充满暖气的房间,也不断地哆嗦。

想不通这句话背后的意味,佟柳挣扎着下来,还没等他站直身子,被夏京延横在中央的腿,挡去了动作。

“只要你想,什么人都可以碰你、亲你、上你。”

声音不算大,佟柳却觉得有钟鼓在耳边敲击,动静大到他站不住脚。

即便想用手语表达不满,在夏京延充满嘲讽的注视里,佟柳的手指如同灌铅般沉重。

佟柳不吭声。

“你看,就是这样的神色。”

不给人回应的空隙,苍劲有力的手直接握住佟柳手腕,将他整个人拉了过来。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传来,佟柳呆呆注视垫在膝下的皮鞋,抬头对上夏京延的眼睛。

那双瑞凤眼里,藏着佟柳永远读不懂的情绪。

手指离开了原地,行动时带起来的细微风声,令佟柳紧张中带了惶恐,无声低喃着放开。

“那个时候,你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么?”

耳畔语气轻微,充斥的恨意却像保吸水份的棉花。

沉甸甸、湿乎乎地压在心上。

“想不起来?”

被这样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注视,佟柳狼狈地伸长胳膊,想要摆脱对方的束缚。

可惜他现在的力气,对于面前怒急攻心的男人来说,无疑是螳臂当车。

“就连他这样对你,你也想不起来了,是吗?”

/

那天父亲在电话里说什么,夏京延早就不记得了。

佟柳不会喝酒,那群人还想灌醉他,夏京延知道他们的心思。

原本以为有边良看着,并不会出太大意外,却没有想到正是边良,让他们关系坠入冰点。

排队上酒气冲天,他去了阳台才勉强隔绝嬉笑声。

好不容易挂掉电话,夏京延穿过拐角去找佟柳,却先一步听到喧嚣。

动静之大,连带他的耳膜都在疼。

收起手机准备出去,高到掀起屋顶的起哄声,让人顿住脚,夏京延抬头望向声音来源。

“噢噢噢!”

欢呼声越来越大,背对楼梯口的人没注意到夏京延,小声与身边人的讲话。

“喂喂,这样不好吧,万一让人误会,那该怎么办?”

“误会啥,谁不知道哑巴缠夏哥,你不去试试?”

“没有,我咋可能配得上人家。”

“哑巴就能配得上?”

男生用桌角开了酒瓶,扭头对上夏京延阴沉的眼睛。

“我去,夏哥。”

被站在身后的人下了个哆嗦,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啤酒瓶,男生从原位蹦起,惊慌失措跟人鞠躬道歉。

如果没起身还好,当他起身的瞬间,夏京延从两人的空隙,看到抱住边良的青年。

距离稍远,由于灯光看不清是谁主动,但佟柳落在边良头顶的手,是那么刺眼又恶心。

——他喜欢的人碰了别人。

与佟柳对视的男人扭头,锁定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夏京延。

在头顶水晶灯的照射下,夏京延分辨不出边良笑容的意味。

夏京延拨开人群上前,却被佟柳接下来的动作,死死钉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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