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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是龙

蛇妖一死，他所修炼出的神境开始崩塌，支撑神殿的砖块瓦砾纷纷落下。巫怀仁手一挥，为所有孩子松了绑，狐囡囡用她的身躯，一趟趟接送这些娃娃们回到真实世界。

一只黑色的小蛇趁乱穿梭在乱石间，口中衔着一枚火红的珠子。巫怀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脚踩在小黑蛇身上，碾了碾，小蛇咽了气。他拾起从蛇口中掉落的珠子，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从怀中掏出手绢擦了擦，仔细收好。想将那个害人精召回，没门！

归南一本正经地盯着洛川乔，又重复了刚刚说的话：“我的剑只为保护你一人！”

“傻不傻，”洛川乔对着他的小脑袋就是一记爆栗，看着小人吃痛地捂着自己的头，心中的乱麻也松了几分，故作说教道，“长剑是护佑天下苍生的……”

“那你护佑苍生，我来保护你。”

洛川乔愣住了，眼前这个娃娃今天让他大吃一惊。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如一张白纸，天真无邪，他一直将归南当成一个孩子看待，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归南正在悄然成长，这几天经历的事，归南表现出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老成，还要果断。洛川乔也说不出这是好是坏，却没想到自己能被这个娃娃安慰了好几次。

“想保护我，你还差得远呢！”洛川乔别过头，隐藏起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嘴硬道。他抱起归南，纵身一跃，御风而行。

“洛川乔！你就知道护着你徒弟，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身后响起了巫怀仁的大声抱怨，身旁掠过的风扬起河神散落耳边的几缕青丝，眉眼带笑。

“徒弟，你见过龙吗？”洛川乔突然问道，他见归南摇了摇头，“那我让你开开眼！”

周身聚集了云雾精华，微微泛起雾气，洛川乔就这样消失在云中。归南感觉自己正在飞速下落，吓得双眼紧闭，直到被一个坚实的后背托起。指尖触碰到坚硬光滑的鳞片，归南睁开眼，只见自己穿行在云雾间，电闪雷鸣在他身边掠过，他正骑在一条青白色的巨龙身上，双手小心翼翼抓住龙角，脚下的河流山脉、乡间城镇一览无余。这就是神仙视角吗？壮观的景象应接不暇，让他连连称叹。

巨龙抬头，一声龙吟天雷滚滚，再一声大雨倾盆而落。

“洛川乔，你大爷的！”还在疏散人群的巫怀仁骂了出来，“你哄你徒弟开心，折腾我们是什么意思？！”

龙背上的归南咯咯地笑着，听到巫怀仁的叫骂声感觉有些不妥，便收敛了几分，但嘴角的笑意一分没减。伸手抓了抓手边飘荡的龙须，示意洛川乔向下看。

洛川乔带着归南俯冲，落地便看到众人皆被淋成了落汤鸡。

巨龙盘踞在残破的神殿中央，所有人都心生敬畏，有几个孩子忍不住跪拜着，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河神的真身，只有巫怀仁在那指着龙头大骂洛川乔没良心。洛川乔被骂得不爽了，张开口冲着巫怀仁吼了一声，完事了就用自己的前爪捋着龙须，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巫怀仁也闭了嘴，这么一吼，他的脸色非常不好，更别提心里有多么不爽了。

归南从龙颈上跳下来，在几个小孩耳边说了些什么，孩子们一拥而上围着洛川乔打转。归南跳起来，拉住龙须，叫洛川乔俯下身来，自己则背起重伤的阁跃清，爬了上来。巨龙低头，几个孩子欢快地爬到它的身上，它腾空而起，载着这群娃娃离开了。

此时巫怀仁脸色好些了，大袖一挥，不知哪里飞来无数的萤火虫，法阵在脚下浮现，剩下的人跟随山主一起消失在淡淡的萤火中。

诏乐山顶，正殿门前的广场上，各路仙家齐聚在此，焦急地等待着，距离他们的族孙小辈失踪已过去了三天，每个人心里多少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忽见远方乌云密布处，裂开一道缝隙，耀眼的阳光倾泻而下，龙的身影穿梭在其中。

“看呐，是河神，河神回来了。”有人惊呼，所有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落地，光芒散尽，河神怀中抱着受伤的阁跃清，手里牵着自家的小徒弟。他身后还跟了一大群毛头小子，一落地便回到各自的亲人身边。阁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迎了上去。

“他身上的蛇毒已经处理过了，只需静养几天就能痊愈。”洛川乔说着，将怀中的阁跃清送还给阁老。

阁老叫人接了过去，连忙向洛川乔作揖，苍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多亏了河神大人呐，老朽在此拜谢。”

“哎！阁老你这是要折煞晚辈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洛川乔连忙扶起眼前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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