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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离开冰川

刺眼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折射进来，许从南眯起了眼，抬手挡了挡，稍微一动就感觉浑身都快要散架了似的。

炸裂般的头痛让他皱起了好看的眉，摇晃的车让他有些反胃，勉强吐了口浊气缓和了会，才强撑着发软的身体坐了起来。

旁边带电的铁笼子里关着高亮，许从南扭头看向车外，大片绿茵环绕四周的山涧，新柳夹道，枝头舒展。

厚重的雪地已经渐渐融化了，路边还能看见些许混乱的冰渣，向后看还能瞥见遥远的、耸入云霄的冰川山脉。

这里连空气都是温和的，许从南有片刻愣神，在梦里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还能看见大自然。

就是口腔里有很重的血腥味，好像他喝了很多血一样，有点冲鼻。

这时一道暗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从南回头看去，只见时有道把车后的格挡放了下去，侧坐着靠在一边。一只脚屈起，另一只脚垂在车外微晃。

他把略长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金灿灿的阳光倾洒在他身上，扫去了平日外放的威压。

这平静的样子倒是乖巧了不少，许从南摇头：“没有不舒服。”

“原来你还喜欢撒谎。”时有道没看他，外面的风景在极速倒退着。

这是…还在生气？

许从南想了想，混沌之后的脑袋总是慢半拍，他把睡着之前的记忆过了一遍，有些无奈地解释：“当时的情形也逃不掉啊。”

时有道：“原来你还喜欢把人当傻子。”

“……”这阴阳怪气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许从南忍着浑身疼痛爬了起来，踱步到了他面前，顺势也坐了下来，两只脚都垂在外面：“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时有道终于把视线移了过来，很霸道地说：“不准自杀。”

许从南：“我没有自杀。”

“遇到威胁生命的事情，你必须先跑。”

许从南：“我是领头人，怎么能遇事就退？”

“那领头人要是都死光了，谁还管事啊？”时有道声音大了起来，很坚持：“总之你不能这样。”

许从南哑然片刻，又实在觉得好笑，有点像个当家长的小屁孩，于是便张口逗他：“我做什么应该还不需要你来管吧？”

时有道神情复杂的盯着许从南，深蓝色的瞳孔里透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从南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时有道就开口询问：“那两个心愿还算吗？”

他问得很小心，跟刚才强势的模样不同，许从南扬起眉点头：“算的。”

“我用一个心愿换你必须爱自己可以吗？”

许从南愣了一下，不由得失笑：“这算什么心愿？”

时有道不跟他开玩笑，一脸认真：“可以吗？”

许从南眨了眨眼，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狼耳朵，结果对方躲开了，时有道像个讨要玩具的孩子一样，撇嘴：“答应我就给你摸。”

“嗯，这个心愿不难。”许从南收回手，抬头望向远方：“就是……”

就是他可能会失去所有离开金万仇的机会。

一种消失于世间的机会。

当然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转头问：“有水吗？”

嘴里的血腥味太重了，他需要冲一下。

时有道把喂了他好几次血水的碗递过去，清亮的水上面还冒着热气，许从南接碗的动作一顿，疑惑道：“你手怎么了？”

白色绷带束缚在修长的掌心里，看着怪不顺眼的。

时有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反问他：“那你呢？”

“什么？”

“你背上的伤，怎么回事？”

许从南差点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连着呛咳了两声才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你趁我睡觉脱我衣服？”

时有道张了张嘴，解释：“不是，你一直在说痛，我问你哪里痛，你说后背，然后我就……”

“我那个时候什么状态你……”许从南打断他的话，面色微怒地站了起来，瞪着人「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时有道摩挲了一下掌心，没再理会他的生气，自顾自地说：“你背上的伤是金万仇抽的吗？”

“不是！”

“那就是的了。”时有道仰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人，逐句逐字道：“我会杀了他。”

许从南呼吸起伏变大，拿碗的手隐隐泛白，他转移话题失败了，时有道看过来的时候很平静，眼底却很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不是随口一说，许从南知道他是认真的，这个人总是这样，大部分都在猜，又每次都能精准的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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