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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抓着那莹白的环佩，渐渐松了手去，却被傅宣伸手连玉带手一同拢入掌心。傅宣手掌温度如火，他的声音却仍旧清冽得宛若清泉。却让陆之洺呆愣住。

傅宣说：“我知。”

“你不怕水，是她怕。你只会直呼我的名字，她喜欢称呼我傅公子、侯爷。你的声音清脆，她的声音微低。你喜爱甜食，她喜辣。你走路习惯大步流星，她习惯文雅得体.....你......眼尾的痣是假的，只是为迷惑一般人罢了。你与她皆会伪声之术，你与她身材一般无二，你与她模样无甚差别....”

“二十八年时我曾归来过，与舅父一同来的。探望祖母与父亲，那时我还是觉着你又招人讨厌，不想见你。却还是想见你，夜晚去了陆府门口却又不敢去见你，只得停了马车停留许久，便打算回去了。途径一家酒楼时陆之洺醉醺醺唤小厮去付酒钱，却是迷迷糊糊爬上了我的马车....就是那时，你亲口告知我的。陆之洺是你...陆芷灵也是你.....”

“我早知晓的，阿洺。”

这一次，陆之洺听得真切，他唤的真的是阿洺而非阿灵。他不知是该惊还是该喜，可是那莫名情绪又被哀伤之感全数湮灭。

即使这般，那又如何。他快死了，他知晓了，又为之奈何？

陆之洺耻笑出声，带着浓厚的嘲讽与悲凉。他说：“傅宣....晚了....终究是...晚了。”

傅宣未说话，但陆之洺却清晰感觉到他握着他的力道又紧了些。陆之洺压抑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又往傅宣怀里钻了些，他说：“若我早些发现....而不是自我欺骗就好了....你分明唤我阿洺，我却总告知自己你唤的是阿灵。说到此，你早知晓，你当初为何在我面前说你喜欢芷灵温柔贤淑的模样，害得我真以为你与芷灵的短时相处真让你动了心。”

“我自然是因为想让你知晓我并不嫌弃‘她’，想让你觉着我是真心实意，便编造了番。那时我还未分得清.....”

想起届时傅宣傻乎乎的情窦初开的模样，陆之洺不禁有些发笑，他便也轻笑出声。

“是我太笨了。”陆之洺渐渐敛了笑意，终是感慨了句。

两人一时静默，陆之洺被傅宣拥在怀里，确实温暖了几分。可是便是在这静默之中，他清晰发觉自己的力量在分秒流逝，生命在渐渐消逝着。他想他快听到系统任务判定的声音了。

“傅宣....”他抓了他的衣襟，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他如此不舍地，如此不甘地一声，一声唤着傅宣的名字。

“傅宣。”

“傅....宣。”

“傅宣....”

他唤着他，他便也声声应着他。

陆之洺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留下一句：“替我照顾好芷灵。”

傅宣静默了一刻，倏然说道：“你守了她这一辈子，我便守着你。”他的声音温柔带着无边的缱绻，“阿洺.....下一世你守守我可好？”

“记住我....可好?”

陆之洺的声音开始带了哭腔，可他却努力忍着不在死的时候都那么丢脸，以至憋着酸涩之感，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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