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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仙山万丈,云海漫野,山峰之巅的红墙黑瓦如隐士般藏匿仙雾中。
那是九州仙尊纪闻尘的宫室流云殿。
仙山飞雪,大片的素白覆盖素落仙山,一如清冷无情的冷面修罗。
桑邈紧了紧身上的桑麻素衣,用板车上的稻草盖层层叠叠将她完全藏起来。
这原是给牲畜运粮草的板车,为了躲纪闻尘,她特意换了一身稻草色的粗布麻衣,便于隐匿行迹。
都怪那该死的纪闻尘非要将她掳来仙山,否则她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心绪放空的一瞬间,清风划破长空,卷起地面飞雪,一连她身上厚厚一层的稻草也被尽数吹落。
冻得稻草底下的她浑身一哆嗦。
“下来。”
来人音似扣玉,比漫天飞雪还要清冽。
眼前人站在霜雪中,剑眉入鬓,雪衫墨发,双手拢于袖中负手身后,腰间佩剑,一双桃花眼却看不到任何一点轻佻绯色,眸若黑子,被寒潭雪水浸透,冷光刺眼。
桑邈踉跄一步下了板车放下一粒灵石,她回头看向前面拉车的老伯:“老伯,您回去吧。”
人呐,真是不得不认命。
老伯二话不说牵着他那样同样年迈的毛驴头也不回地没入飞雪中。
看他们那样子怕是要寻仇,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可不能为了挣点小钱把命都给搭上,至于那弱柳扶风的小姑娘……
哎,自求多福罢。
桑邈一身农妇装扮,一张小脸被飞雪冻得苍白,那双小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纪闻尘,眼里除了无辜还是无辜。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纪闻尘:“昨晚的事,我都可以解释。”
他面冷,心更冷:“解释什么?”
那杯酒难道不是她给的?他的衣服难道不是她脱的?她今日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应了“畏罪潜逃”四个字?
糟了,她好像从纪闻尘怒不可遏的眼神里看出来一点儿隐隐攀升的杀气?
桑邈急忙撇清:“是,酒是我给你的不假,可魅丹不是我下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我也是受害者。”
她昨日给纪闻尘下的明明的九清迷魂散,怎么会成了还灵魅丹?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昨夜她抱着清疏淡漠到活像块木头一样的纪闻尘一通乱啃的旖旎画面。
可这也怪不得她啊。
若他生得丑些,身材差些,她也不至于那么控制不住自己。
偏生他模样佳,身材更好,那喉结,那锁骨,每一样都长在她心上,她……她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这事若换了旁人,彼此都当是被狗啃一ko也就罢了。
偏偏她动的是名震九州的纪闻尘,一个以断情绝爱为代价入道的仙尊。
这无异于毁他修仙根基。
不杀她杀谁。
她也是倒霉,一年前意外穿进这本书。
在这个世界她是桑邈,九州之内赫赫有名的医修,有钱有颜,戏份不重,所以那种虐身虐心,拯救苍生的重任落不到她头上。
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在关键时候救男主纪闻尘的情敌一命。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救纪闻尘的情敌,人纪闻尘已经把她抓上仙山。
她纯粹为了逃命才有了昨夜那一场乌龙荒唐事。
纪闻尘眉心一蹙,怒意更甚:“你还有理了?”
他这人一身清风朗月的风骨,又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五官堪称惊绝,比之绝世女子还要出众,只是那双如点墨的瞳仁冷意傲然,似是藏了一捧化不开的白雪,冷光点点。
纪闻尘身量高,此刻冷着脸靠近,气势更是压人。
桑邈摇头否认,满脸都是弱小无辜:“没有,我没理。”
她在这个世界除了治病救人之外没有别的本事,而纪闻尘作为男主已经是这个世界中顶厉害的人物,将来还会更厉害,所以她这样的镶边配角还是少招惹他比较好。
能狠心修无情道的还会是什么大善人么!
她也不是没想过毒死纪闻尘算了,可这念头在她脑子里灰溜溜转了一圈之后就被她放弃了。
要是男主没完成任务就翘辫子,这个世界大概率一起玩儿完,而她还没活够,所以她暂时不能和他硬碰硬。
桑邈叹了一ko气,她拨开有些刺人的桑麻衣料,露出一大截脖子,细嫩白皙的肌肤上几粒红痕格外显眼刺目,她指着那些“欢爱”痕迹委屈起来:“可是你也咬我了,你看你给我咬的。”
纪闻尘眼皮一跳,急急移开目光,避之不及。
那些暧昧痕迹无一不在提醒他昨夜的荒谬和耻辱。
才走出几步远的老伯耳朵一抖,听到了不得的秘密。
那男子瞧着似乎是仙门中人,女子他看不出来是什么来头,但看来看去也不过是个小女娃娃而已,怎么就扯上什么迷魂散和魅丹了?
这两人苡糀之间怕是有事儿。
思及此,老伯走着走着步伐也放慢了些。
素落仙山上有一玄阳阁,掌管世上所有正道宗门,离此地颇近,这二位莫不会都是阁中人?
早知如此,方才他就该殷勤些,若有机缘,兴许还能将他那在小门小派的孙子送入玄阳阁,光耀他家门楣。
可惜了的。
老伯兀自胡思乱想之际,眼前忽然一黑,再睁眼时他已经连人带驴站在自家院门前。
送走无关人员,纪闻尘的脸彻底黑下来。
“你有没有羞耻心!”
当着外人的面就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桑邈回头看了一圈。
人?
那个拉车的老伯早不见了,哪来的人?
他说的该不会是鬼吧。
她磕磕巴巴:“你别吓我,我胆小。”
纪闻尘气结,依旧是冷到能结冰的样子,他诘问道:“整个玄阳阁除了你,谁还有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
她说的是鬼,而他说的却是昨夜下在他酒水里的魅丹。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她道:“医修会炼魅丹不假,可你凭什么断定昨晚那颗就是我练的?”
练魅丹这东西对医修而言说难不难,但也不能说它简单。
诚然,若是炼制普通级别的魅丹,那对所有医修而言都是入门必修课,可若是要炼制出可以制伏她一个入圣境医修的魅丹,那是需要点真本事。
桑邈小心翼翼扫他一眼,委屈多于抱怨:“再者而言,昨晚喝了有魅丹那一杯酒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喝的不还是我混了迷魂散的那杯酒。”
说来说去,她轻薄纪闻尘那是逼不得已,情势所迫,可他纪闻尘呢,一个服了迷魂散的人不好好晕着,竟然顺势也和她纠缠起来。
这到底是谁道貌岸然?
退一万步说,就算昨夜全是她桑邈的错,是她勾.引纪闻尘在先,可他一个修无情道的人,如此禁不起别人撩拨。
那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
这不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嘛?
桑邈咬着下嘴唇,轻声嘟囔了一句:“你不觉得你自己也有问题……”
纪闻尘双手下移,不知不觉握紧腰间那柄比飞雪还冷的寒破剑。
桑邈又一次在他那双冷若寒霜的眼睛里看到盘旋而上的隐隐杀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耳边呼啸的北风隐约裹着铮鸣剑声灌入她耳朵。
什么情况?
堂堂一个仙尊,长得人模狗样的,一言不合就要杀了她?
纪闻尘他修的什么道?
妖道吗?!
何况这事明明是他俩各错一半,他凭什么就要杀她?
她也是够倒霉的了。
活着的时候她是卑微社畜,被资本家压榨至死,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异世,无亲无故的。
好在桑邈在这个世界身份还算不错,九州大陆鼎鼎有名的医修,师从医圣南烛真人,是他座下唯一一个弟子,尽得医圣真传。
后来医圣羽化归去,她凭借一身过硬的本事接过南烛真人衣钵,在九州大陆坐稳了第一圣手的名号,赚了不少养老本,没过多久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隐形的小富婆,名下房产,酒楼,y铺遍布九州大陆。
桑邈在这个世界的戏份不重,全书只出场一次,统共不过几行字,主要目的是为了给纪闻尘的情敌盛昊治伤。
按照桑邈的原定计划,她本该在完成她的戏份之后就收拾行囊走遍九州大陆,完成她社畜时候的梦想,结果她没等到盛昊却把他情敌纪闻尘给等来了。
谁能想到他们銥嬅情敌之间斗法,竟还能殃及她这只无辜的池鱼。
她实在没了办法才想到那个下下策给纪闻尘下最厉害的迷魂散迷晕他,她好趁机远走,完成走遍九州大陆的心愿。
万万没想到这事横生枝节,把她自己也给坑了,但她可以肯定昨夜的魅丹不是她下的。
换句话说,想要害纪闻尘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因为魅丹对修无情道的纪闻尘无效,只能制服她这个还在七情六yu中浮沉的俗人。
桑邈骨碌碌转了转她圆乎乎的眼珠子,满脸的天真无害,一点儿没察觉到纪闻尘越发凛然杀意,自顾自嘟囔着:“奇了怪了,魅丹既然不是我下的,怎么会出现在昨晚的酒水中?”
铮鸣的剑声中,纪闻尘的视线落到她手背上被那道细长的血ko,他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收紧,寒破剑终于安静了些。
桑邈不动声色松了一ko气。
纪闻尘拧眉看她。
桑邈避开他视线,一如受惊的小鹿,浑身一瑟缩。
桑邈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心里暗暗想着这人真是没礼貌,不知道这样直勾勾盯着一个姑娘看是冒犯么?
视线偏转,她注意到手背上那道划破她大半片手背的血ko,登时慌了神,眼里涌上一层氤氲,更加委屈起来:“流血了?我受伤了?”
纪闻尘盯她盯得更紧,她身上为什么会有寒渊晶石的气息?
师尊曾告诉他寒渊晶石是他伴生之物。
既是他之所有,怎么会落入她体内?
一个柔柔弱弱,动不动就红眼睛哭鼻子的小姑娘身上?
刚才她没注意到手上有伤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淌过大半个手背的伤ko的血迹之后终于察觉到伤ko热辣辣的疼,她嘶了一声:“疼,好疼。”
疼疼疼!
这伤ko怕是板车上的钉子划的。
她是不是得打个破伤风?
纪闻尘冷哼一声:“跟我回去。”
堂堂一个入圣境的医修却为区区一点划伤就哭鼻子,当真是丢了他们医修的脸。
娇气。
桑邈显然不愿意,她捏了捏自己脸上不剩几两的ro:“我……可不可以不跟你去玄阳阁?你们这儿水土不适合我,你看我才来几天就瘦了一圈儿了。”
他不就是担心她救盛昊么?
那她不救不就是了。
桑邈和他保证:“我向你保证,就算盛昊求到我山门前我也绝对不出手救他。你看这样成不成?”
怂货,喜欢人家姑娘就直接追啊,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纪闻尘盯她一眼:“救不救是你的事。”
这话她就听不明白了,既然救不救盛昊是她的事,他为什么坚持要带她回玄阳阁?
“既然不怕我救他,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回去?”
纪闻尘沉默着,他心里不是没有打算,现下他看着眼前这个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体内的晶石。
要不直接杀了她,取回她体内的晶石?
纪闻尘沉声问她:“你可曾听说过寒渊晶石?”
桑邈反问他:“寒渊晶石……那是什么?”
寒渊晶石?
书里有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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