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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风声过耳, 桑邈听到她的心跳跟随风声变得急促。
一颗心因书玉带来的消息七上八下的。
桑邈蹙眉，她和书玉确认：“你说什么？纪闻尘怎么了？”
书玉摇头：“不，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是昨夜偶然听到父君和姐姐说今日仙山弟子都出去了。”
书玉继续：“听说是去支援仙山那位仙尊。”
彼时香挽正好回到小院：“书玉！”
这件事香挽有意瞒着桑邈便是希望桑邈能按计划离开岐山，自由自在地去过她想要过的生活。
书玉从香挽不悦的语气听出来他应该是做错了事：“我, 我说错话了？”
香挽推开书玉：“你就没一句是对的。”
桑邈抬头问香挽：“书玉说的都是真的？”
香挽低着头：“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担心。”
“他们怎么了？”
香挽不甘心：“听说四国的人把他们困在归墟那儿了，昨日赵瑜徵他们已经离开仙山去支援他们。”
她不希望桑邈再牵扯进仙山的事情。
桑邈时日无多, 她希望桑邈接下来的日子都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桑邈呢喃：“怪不得这两日瑜徵都没有给我回信。”
原来是仙山出事了。
“阿听，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香挽劝她，“你继续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你担心他们, 我可以过去帮他们。”
“香挽，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桑邈坚定, “现在开始这是我事。”
“你要去归墟？”
桑邈点头：“恩。”
“你去了又能干什么？现在你都需要别人救你，你去了归墟又能干什么？”香挽生气，“不把命送给他们, 你不罢休是不是？”
香挽气得一屁股坐下：“我辛辛苦苦救你，这些日子我一趟又一趟跑落观院就是为了找到救你的法子。你倒好，不想着怎么保命, 净琢磨怎么去给人送人头。”
香挽问她：“你是真想气死我？”
桑邈觉得香挽这样子像极了妈妈教训女儿。
桑邈不觉笑起来, 她搂着香挽的手臂：“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离开归墟, 继续我的九州梦。”
香挽不相信桑邈的ko头承认, 她瞥了桑邈一眼：“哼。”
桑邈：“我也保证我一定会找到法子，让我自己长命百岁。”
香挽一眨眼：“这是你说的, 不能食言。”
桑邈郑重点头：“对, 我说的。我保证我一定能长命百岁, 走遍九州每一个角落。”
书玉没闹明白为什么桑邈一说她一定会长命百岁，姐姐就这样高兴，但是转念一想，凡人寿数普遍比妖族短。
他想大概是姐姐舍不得桑邈，所以喜欢听桑邈说这些话。
书玉也说：“等我长大了我就和听南姐姐一起走遍九州。”
结果他却遭了香挽一记榧子。
香挽教训他：“你给我安分点。你走了，这么大一个妖族谁来管？”
书玉不服：“你啊。”
香挽瞪他一眼：“再说。”
书玉敢怒不敢言，登时熄火：“……”
桑邈：“好啦，你别欺负书玉。”
听桑邈这么说，书玉原本已经低下去的头慢慢抬起来一点儿。
香挽又给了书玉一记眼刀，书玉默默低下头。
香挽：“明儿我陪你走一趟。”
桑邈婉拒：“这是仙山的事情，而且你刚回岐山，都没能好好陪陪你父君，不能就这么走了。”
香挽犹豫：“……可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等到了归墟就不是一个人了。”桑邈笑笑，“瑜徵也在，还有肖宜师姐他们也在。”
桑邈去归墟的事情暂且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天夜里照海私下来找过桑邈。
照海：“我听香挽说明日你要离开岐山？”
“恩，这些日子多谢先生照顾。”
“你不用谢我，我也没能为你做什么。”
“先生为我费心费神这十几日，桑邈一定记在心上。”
“香挽用三十年阳寿换了你五年寿命？”
桑邈惭愧：“是，我欠香挽许多。”
照海别过头望着月色：“没什么欠不欠的，这是香挽心甘情愿的。”
风吹来，带来明月清冷远人的气息。
照海：“我答应香挽的事情，我会继续找下去。在那之前，你得好好保住自己的命。”
“我会的。”
因为她也答应了香挽她会长命百岁，好好活下去。
夜深，桑邈和香挽歇下。
香挽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归墟：“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
“你父君刚夺回妖族大权不久，正是需要左膀右臂的时候。你已经陪了我三年，足够了。接下来你应该好好留在岐山辅佐你父君。”桑邈笑了笑，“我看书玉今日的表现，他似乎对继承岐山妖主之位没有多大的兴趣，这事你恐怕也得早做打算。”
论长，岐山妖主之位本该是香挽的，论能力，香挽也有这个资格。不过香挽对妖主之位没有多少关心，所以也不愿意继承这个位置。
香挽不满：“管他愿不愿意，这事我已经和父君商量过，就这么定了。”
反正她是不愿意的。
桑邈笑了又笑：“你们可真是亲姐弟。”
香挽自个儿想了想也觉得好笑。
外面的人为了争权夺利，父子相残，姐弟相残的不再少数，但到了她和书玉身上，他们两个却都巴不得对方肯接下这个至高无上的荣耀。
香挽：“我和书玉大概都随了我母亲，天xin热爱自由自在的生活。”
比起父君星烨的野心，他们姐弟对权利基本没有野心。
香挽突然问她：“阿听，你是在酆都碰上我父君的是吗？那他去酆都干什么呢？”
星烨只告诉她他起酆都是为旧友报仇，别的就没再说了。
香挽觉得星烨在这件事上还有所隐瞒。
她从星烨那儿问不出什么，只能来问问桑邈。
桑邈：“……报恩。”
香挽失落：“那人是女子？”
桑邈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前任鬼帝丛云女君。
“小时候我偷听到母亲提起过。母亲说父君和她成亲前有过一个救命恩人，那人一直都在他心里。”香挽若有所思，“那时候我很为母亲不值，她全心全意爱着父君，心里只有他一个，可父君心里除她之外还给那个人留了位置。”
“那年父君丢下我们离开岐山害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吃了那么苦，其实我很恨他。”香挽停顿一息，似乎在极力克制某种不受控的情绪，“但是母亲说不希望我恨父君。她说如果她有过父君那样的经历，她会和父君做出一样的选择。”
星烨是妖族与人族跨越种族的产物，生来半妖，妖力弱小。
又因为他妖力弱小，他父亲也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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