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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月色清泠, 那人踩碎满地孤冷月光落地。
来人一袭凌霄长衫直奔倒地的那位姑娘而来,他屈膝半跪在地上那位姑娘身旁将人抄抱而起。
飞池冷哼一声:“墨远川,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比我更该杀了她, 取她xin命。”
墨远川眉尾轻挑,不否认飞池所言:“是啊。所以我说了, 她的命是我的。别人休想动她一根手指头。”
飞池不屑:“是么?那你动手吧。我乐意送你这个人情。”
墨远川觑他一眼,目光冷傲:“我想什么时候杀了她就什么时候杀她, 和你没关系。”
飞池似是看穿墨远川的心思:“别自欺欺人了,墨远川。”
他根本下不了手杀秋霜。
飞池:“不如由我代劳如何?”
语罢,飞池再一次朝秋霜攻过去。
他本无意杀了秋霜,因为她还有用处, 不过现在看墨远川这么在乎秋霜的样子, 他倒是有点儿想杀了秋霜,看看墨远川会作何反应。
墨远川抱着飞池轻巧躲过飞池的攻击。
在他们当事人看来, 这只是他们之间最普通,最寻常的打斗,但在桑邈看来却很新奇。
他们一攻一守都快得飞出残影, 但他们却还能面不改色,这不禁让桑邈后怕。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儿的人都厉害得像是拥有神力一般?
无论是方才和她对战的飞池, 还是现在这个凭空出现墨远川都厉害得不像话。
如果她正面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交手, 她未必能从他们手上全身而退。
桑邈不得不承认今夜是她草率了。
别说今夜她救不救得了那个姑娘, 一不小心说不准连她自己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墨远川一记灵力外放便震得旁边的黑衣人接二连三倒下。
墨远川抱着秋霜后退:“飞池, 你在我手上讨不到好处,我也未必能从你手上全身而退。不如这次就算了。”
飞池回头看到他带来的人都已经被墨远川打晕在地, 自知今夜已然错失抓捕秋霜的最好时机。
反正他们要的东西也不在秋霜身上, 不如先放她回去, 来日再作打算。
打定主意,飞池没有去追墨远川。
墨远川抱着秋霜飞远,经过桑邈身边时他顺手把桑邈带上:“这个人我也带走了。”
飞池迟了一步追上去:“不行,她要留下。”
墨远川没有理会飞池,径自捎上桑邈离开。
飞池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墨远川带着桑邈和秋霜飞远。
墨远川把桑邈和秋霜带到一处安全地带放下。
秋霜还在昏迷当中。
墨远川给秋霜渡了一点灵力。
趁着秋霜尚未醒来,墨远川打量半遮面的桑邈一眼问她:“你是谁?为何接近秋霜,你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是念在刚才她想要救秋霜,他一定不会管桑邈的死活。
桑邈闭了闭眼,她缓过神:“你放心,我不认识她,我也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刚才在客栈被那些黑衣人吵醒,偶然撞见他们挟持这位姑娘。我纯粹是因为担心这位姑娘才跟出来看看的。”
墨远川半信半疑:“当真?”
桑邈疑惑:“你不是都要杀她了么?你还关心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她?”
墨远川没好气:“这是我的事。”
桑邈耸了耸肩。
这人看上也才十六七八,做事说话虽然成稳,但目光中偶尔也会流露出少年人的骄矜和稚拙,淳朴可爱。
尤其是当事关他怀里那位秋霜姑娘的时候。
墨远川继续追问她:“既然如此,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桑邈:“我初来乍到,好心救人可以,但总不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吧?万一暴露了,那人记恨上我怎么办?”
墨远川反问她:“你觉得他现在没记恨上你?”
桑邈咕哝:“我怎么知道他那么难对付。”
不过好在那人到了也没揭开她脸上遮面的帕子,他应该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来日便是在大街上遇到他也不一定能认出她。
墨远川随ko问她:“能走吗?”
桑邈好心救秋霜,现在却有点儿里外不是人的意识,她自然没好气:“问这个干什么,我说不能,难不成你还能背我回去?”
墨远川露出嫌弃的眼神:“想得美。”
桑邈觉得这人真就是个小屁孩。
尽管墨远川刚才的表现像极了成熟稳重的大人,但他一开ko就暴露了他的尚未成熟的少年人心xin。
墨远川反复确认秋霜的情况,他没话找话问桑邈:“你叫什么名字?”
桑邈一边运灵疗伤,一边回答墨远川:“我现在还不能确认我的安全,我不会告诉你的。”
墨远川觉得好笑,他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我要想对你动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桑邈。”
“哪里来?”
“来处来。”
“何处去?”
“去处去。”
他们的相遇不算和谐友善,所以彼此都在暗暗较着一股劲儿。
彼时靠在墨远川怀里的秋霜终于醒过来,感受到怀中之人正在苏醒,墨远川霜冻的表情正以ro眼可见的速度化雪缓和。
桑邈暗暗感叹,川剧变脸也不过如此吧。
秋霜手指轻抚太阳xu揉了揉,她缓缓睁开眼睛。
她一眼看到墨远川:“远川?你怎么在这里?”
墨远川只担心她的身体,他问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秋霜轻轻晃了晃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我没事。”
墨远川绷着的心终于松开,他充满侥幸:“没事就好。”
秋霜问他:“我刚才怎么了?”
墨远川:“飞池的人迷晕你把你带走了。”
秋霜思索:“是你救了我?”
墨远川带着尚未完全退散的后怕:“你没事就好。”
如果今夜他没有出现,又或者他迟了一步找到她,他都不敢想飞池会对她做什么。
目光偏转,秋霜注意到一旁的桑邈:“你是?”
“桑邈。”桑邈主动解释,“刚才那些掳走你,我正好看见就跟过来看一眼。”
秋霜:“多谢姑娘相救。”
桑邈惭愧:“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他。”
认真算起来,她都是墨远川救下来的。
“秋霜。”
三人皆被这一声焦急的呼唤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桑邈一回首便看到另一个眉目郎秀的少年人带着一大队人马找过来。
他不是刚才那个被称作飞池的人,而他带来的人穿的也都是军装,不是夜行衣。
那人疾步冲过来停在秋霜跟前:“秋霜,我来迟了,你没事吧?”
秋霜:“我没事。”
确认过秋霜的情况,琨玉的视线定格在还抱着秋霜的墨远川身上。
一旁看戏的桑邈感觉得出来这人盯着墨远川的目光都快要烧出熊熊妒火了。
桑邈暗暗往后挪了挪身子专给自己疗伤。
注意到琨玉盯着墨远川的目光有异,秋霜这才意识到她还靠在墨远川怀里。
多年的相处,她早已习惯墨远川的怀抱,以至于方才她苏醒之后竟不曾察觉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
秋霜挣扎着从墨远川怀里站起来,琨玉连忙向前迈了一步扶稳她。
琨玉质问墨远川:“墨远川,若你胆敢伤害秋霜分毫,我不会放过你。”
墨远川揉了揉掌心,他掌心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墨远川嗤笑,他直勾勾瞪着琨玉,气势不输:“是么?你只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
桑邈感觉不妙,她默默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秋霜拦住真要和墨远川动手的琨玉:“好了,琨玉。这一次是墨远川救了我。”
琨玉不得已后退一步和墨远川拉开距离。
墨远川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脸色还有点苍白的秋霜身上。
她尚未完全恢复。
墨远川也默默后退一步。
琨玉盯着墨远川:“我与秋霜婚礼在即,请你离我未婚妻远一点。”
低着头的桑邈不动声色瞪圆了眼睛:“……!”
她听到了什么?
琨玉和秋霜有婚约在身?
那秋霜和墨远川又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桑邈听到墨远川说秋霜的命是他的,他想什么时候杀了秋霜便什么时候杀她时,她真的以为这两人是仇人关系,可后来墨远川救下秋霜,他的所作所为可一点也让人看不出来他和秋霜有仇。
反倒是能让人看出来他分外紧张,分外在意秋霜。
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和秋霜有婚约的琨玉?
天呐。
她该不会又意外卷入另一场生死仇杀当中了?
桑邈暗自叹了一ko气,只期望她命大,可千万别让琨玉和墨远川在这个时候打起来。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的伤便能痊愈,届时哪怕他们打起来她也不至于被误伤。
秋霜脸色难看。
墨远川的表情也谈不上轻松。
墨远川撇秋霜一眼,恨不得用眼神剜了琨玉:“可是……她的命却是我的。”
琨玉气急:“……你!”
墨远川目不转睛地盯着秋霜:“白秋霜,你欠我一条命。”
秋霜拦下想要和墨远川动手的琨玉:“墨远川,我说的话我都还记得,你不用一次次提醒我。”
墨远川表情冷漠:“你记得最好。”
晚风吹过,墨远川深深地看了秋霜一眼,千言万语最后都化成风里一缕植香,风过无踪。
墨远川转身没入夜色。
秋霜久久地望着墨远川的背影。
如果不是琨玉唤她,她或许都无法回过神。
“秋霜,我们该回去了。”琨玉轻声,“回去之后我让医官为你诊治。”
虽然秋霜说她已经没事,但琨玉还是不放心。
秋霜颔首,转身时秋霜与桑邈匆匆对视一眼。
适才她被琨玉和墨远川搅得心烦意乱,一不小心都忘了桑邈的存在。
秋霜:“今夜多谢你,我送你回去。”
琨玉不解地看着秋霜。
刚才一看到墨远川抱着秋霜,他便一肚子火气,倒是忘了问问这个姑娘的来路。
秋霜和他解释:“这位是桑邈姑娘,刚才也是她救了我。”
得到秋霜的解释,琨玉彬彬有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琨玉欠姑娘一个人情,姑娘若有用得上琨玉的地方,姑娘但说无妨。”
桑邈觉得“救命恩人”这四个字的重量她承受不起。
虽然她尝试过从飞池手下把秋霜救下来,但人到底也不是她救的。
桑邈摆摆手:“不必如此。”
她真没做什么值得他们感谢的事儿。
秋霜:“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桑邈倒是想拒绝,不过一看到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她瞧,顿觉泰山压顶般沉重,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ko。
桑邈:“好,麻烦你了。”
秋霜笑笑,她摇头:“不麻烦的。”
她的笑纯真得像个孩子,娇俏可爱。
秋霜看上去年岁也不大,不过十六七八的样子。
琨玉和秋霜一块儿送桑邈回客栈。
回到客栈,纪闻尘已经在客栈门ko候着。
薄雾朦胧,天色将明。
纪闻尘捕捉到薄雾之后慢慢靠近他的桑邈,他忙不迭迎上前。
才见到桑邈,他便满脸焦急地问她:“这一晚你都去哪儿了?”
半夜时他似乎听到屋外有动静,等他穿上衣服出来却发现他隔壁屋的桑邈悄然消失,他来不及多想,当即飞上上空一遍又一遍在城中各处寻找桑邈的踪迹。
他找她找了一夜,愣是没找到她,仿佛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会儿他刚刚又找完一圈回到客栈,幸好桑邈已经回来,若是她再不回来,等一会儿天色全亮,他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寻找桑邈下落。
或许直接把这儿夷为平地,或许是……别的什么更为极端的方式。
桑邈:“你放心,我没事。”
秋霜和琨玉缀在桑邈身后两步远。
秋霜看纪闻尘一眼问桑邈:“这是?”
她能感受到纪闻尘身上不亚于她,不亚于墨远川和别人的浑厚力量。
其实桑邈的体内的力量也很强大,甚至可以比肩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神族后裔,也因此她对桑邈的来历更为好奇。
纪闻尘不知这些人的来历,他只担心这些人会伤害桑邈,于是他下意识把桑邈护到身后。
琨玉和秋霜都察觉到纪闻尘淡淡的敌意,琨玉亦上前一步侧身挡在纪闻尘和秋霜中间。
不知不觉,四人之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桑邈也没迟钝到察觉不出来的份上。
她急于打破这莫名其妙的对立和紧张感,她向纪闻尘解释:“这是秋霜,这是琨玉。”
纪闻尘目光如炬,他如奋起的雄狮警惕地审视琨玉和秋霜。
桑邈悄悄握住纪闻尘的手腕让他别紧张。
安抚完纪闻尘,桑邈抓紧时机和秋霜解释:“这是……我兄长纪闻尘。”
纪闻尘盯桑邈一眼,不满溢于言表。
他怎么能是桑邈的兄长。
他明明……
秋霜迟疑一瞬:“你兄长?”
琨玉觉得桑邈一定没有说实话:“你姓桑,他姓纪,你们怎么能是兄妹?”
纪闻尘眼尾一扬,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瞅着桑邈。
他倒要看看桑邈怎么圆这个谎。
不过纪闻尘的表现在桑邈看来,多少是有点不识好歹。
说到底,她扯这个谎还不是为了他们俩的安全考虑,不得已才选择隐瞒他们的身份,胡诌一段关系。
他也太不识好歹了。
桑邈暗暗瞪纪闻尘一眼:“桑邈只是我的名字,其实我也姓纪,纪桑邈。”
纪闻尘不合时宜地笑起来。
他这一笑,倒让琨玉和秋霜为之惊艳失神。
仿佛高山孤雪,清寂若寒蝉,却在某个瞬间落下一束灿烂艳阳,光芒万丈,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桑邈给的说法,纪闻尘还算受用,脸上阴霾总算淡去不少,算是默认了桑邈的说法。
秋霜和琨玉彼此对视一眼,暂且相信桑邈。
琨玉转身对秋霜说:“既然人已经送到,我现在送你回王城。”
秋霜这一趟离开王城远行是为了寻找失落的混元苍玉。
不过很可惜她没找到,不仅没能顺利找到混元苍玉,反而还差点被飞池抓了去。
桑邈听到王城两个字,耳朵不免抖了抖。
王城?
桑邈问他们:“王城?”
她一直没弄明白她和纪闻尘现在身处何处。
秋霜适时抛出橄榄枝邀请桑邈也去王城坐坐:“对,归墟国王城。”
桑邈一惊,立马看向纪闻尘。
纪闻尘面上不显,心下其实已经有了千万种猜测。
归墟国王城,那便是归墟古国。
可是归墟古国不是早在千百年前便已经灭亡?他们又怎么会误入一个已经灭亡的古国?
纪闻尘眼皮轻掀,他望着天上的星月,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纪闻尘:“恐怕不太方便,我们还要去找同伴。”
琨玉:“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琨玉携秋霜消失在天将明时分的薄雾中。
桑邈确认他们都已经走远才敢问纪闻尘:“我们到了归墟古国?”
纪闻尘:“看来是如此。”
“归墟古国不是已经灭亡了吗?我们怎么会到这儿来了?”
归墟秘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他们可以穿越时空来到千百年前的归墟古国?
纪闻尘:“两种可能。一,归墟秘境是归墟古国曾经的一个缩影;二,归墟秘境是具有扭转时空的力量,所以将我们送回千百年前的古国。”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归墟之力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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