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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中午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就喝了一碗酸菜鱼片粥，现下全部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只剩下了酸水。
就这么一下, 周子济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小皇帝不像是演的，是确确实实地被吓到了, 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不能轻而易举地说停下。
“怎么了？小赫？”周子济情急之下也不叫“陛下”了，直接喊了钟明赫的名字。
他轻轻拍着钟明赫的后背, 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但他的情况并没有缓解。
“小赫，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让张至纯过来瞧瞧。”
谁知这话直接将钟明赫点燃了, 大叫道：“我不要！我不要他给我看！走开，走开！”他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两条腿乱蹬着，十分抗拒别人的触碰。
钟明赫在床上滚了一圈，一直缩到了床的最里面, 像是把自己置于一个封闭, 自认为安全的位置, 揪着兔子抱枕的耳朵, 喃喃道：“公公, 他们欺负我, 都在欺负我，呜呜呜呜……”
“好, 好, 不碰你, 对不起，对不起，小赫，是我……是我昏了头才提了这样的提议，不哭了，不哭了，乖宝。”周子济也不能贸贸然地把他掰回来，只得坐在床边，轻声细语道：“假的，都是假的，我们不是在演戏吗？我们说好了的啊。”
一天前。
平川侯与越王都是势力不小之人，钟明赫也不会真的做到毫不关心，可是周子济像是刻意瞒着他一般，每次来他这里聊得最多的就是吃什么喝什么，要不要睡觉之类的话，对他询问的关于事件的进展如何，他总是能敷衍就敷衍，敷衍不了的就大概说两句，但钟明赫听不明白，于是让赵越偷偷地去打听。
“没……没有结果？”
“是，这事儿还是没有进展，倒是又把周小少爷给扯了进来。”
“啊？”钟明赫挠了挠脑袋，怎么一个两个都让人弄不清头脑呢，他拽着赵越的衣袖坐下，“你仔仔细细地给朕讲讲他们调查的过程。”
赵越没真的坐下，立在钟明赫地身边一一描述着。
越王妃昨天就醒了过来，整个人还是恹恹的，看谁都害怕，但至少能把事情表达清楚，和当初听到的差不多，王妃半夜醒来发现床上全是血，那时越王已经断气多时了。
不过她还说似乎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不同以往的安神香，大理寺的人立刻去检查卧房的香炉，发现是一种迷香，有令人沉醉的功效。
这中迷香异常昂贵，只有百月斋独有，令人沉迷欢.好的绝妙之物，同样会让人昏昏yu睡。
或许就是用此物让越王与王妃睡着，而使王妃对此事毫无察觉。
那段时间，只有平川小侯爷一直泡在里头，甚至在百月斋管事的手上得到了迷香的购买记录。
而后审问越王府的下人，有个新来不久的小侍女受不住刑罚就全招了，说是平川小侯爷花钱让她在越王的香炉里下药，招供完后趁人不防备，触壁而亡，死无对证。
但平川侯并不承认这件事，小侯爷也矢口否认，暴虐的样子都快将上门巡察的官员吃了。
也将他所购买的迷香统统拿了出来，那日他买完之后就跟越王发生了争执，当晚就被打了，那些迷香一点儿都没用过，与百月斋管事所提供的分量也一致。
后来平川侯便拿出了一块玉珏，是在越王府门口找到的，将摄政王也扯了进来，尽管被证实周子溪只是碰巧路过，但众人心中还是疑点重重。
于是大理寺又转换了目标，将重点放在了迷香上，让百月斋的管事将近几个月来购买迷香的记录提供出来，最终锁定了一个最为可疑之人。
可谁知他竟说自己买完之后就被一个人敲晕，等醒来后身上的银钱和迷香都不见了，有医馆的脉案为证，确实是被人用棍子打晕的。
钟明赫听得脑子晕乎乎的，头疼地很，就连小源都忍不住道：“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呢，明明所有的迹象都指向平川侯府，有动机有仇恨，可至今都没能在侯府发现一个武艺高强到在王府自由进出之人，而且打更的说人是从高墙上攀爬过去的，当时他还忍不住喊了一声，那人慌不择路地逃跑了，可是他们仔仔细细地查过高墙，并没有翻过的痕迹，这人难道就出神入化至此吗？
“总不能是王妃自己干的吧。”李德力嘟囔了一声。
钟明赫忽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要说有动机的，其实也不止平川小侯爷一人，越王这次好色烂赌，比起襄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越王的那些俸禄根本不够他挥霍，若不是有个强大的外祖一直给他依仗，养着他，王府哪能留到现在。
王府里的那些侍卫基本上是沈国公留下的人，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
越王妃一直生活在压抑之中，眼睁睁地看着丈夫狎.妓，流连勾栏瓦舍，一个一个的侧妃姨娘抬回家，庶子庶女生了一堆，都能爬到正主的头上，叫人怎能不恨，王妃也曾提过和离，可最终也只是越王的一阵冷嘲热讽。
如果是王妃在香炉里下了药，造成自己被迷晕的假象，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可以在密不透风的王府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暗杀。
不会的不会的。
钟明赫摇了摇头，他也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在印象中，三嫂一直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下这样的事情，三哥的脖子可是差点儿被割断啊。
此时，周子济推门进来，整个崇德殿突然安静了下来，静若寒蝉。
小源是个胆小怕事的，和摄政王待在同一个空间就跟要了他命一样，连忙借口离开，而赵越是向来被周子济不喜，也打发了出去。
只剩下李德力依然坚守，只要周子济不提，他能一直站在钟明赫的身边，但这次竟然也破天荒地没有让他离开。
周子济带来了飞龙汤和一些小食儿，伺候着他用膳，期间都没有让李德力动手一下，凡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倒显得旁边的李德力多余的很。
李德力原本还想给陛下试个毒的，这是方大人中毒一案后所养成的习惯，银针都拿出来了，却见周子济都一一亲自尝过，并没有什么异样。
周子济将东西放在桌上，钟明赫就巴巴儿地过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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