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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鬼之愤怒
五天前, 黎言之房间，季动抬着下巴示意他：“坐下说。”
半天没动静, 黎言之挪不动步似的杵在原地一言不发, 季动不耐皱眉，“哐当”踢开椅子起身逼到他面前，整个人的阴影笼罩住他：“说。”
黎言之被巨大压迫感震得浑身一颤, 不断咽着ko水缓解紧张, 还站不住似的扶了把手边的吧台，偏低着头不敢抬起。
钟yu拱拱他：“你吓到人家了。”
季动眉头一挑, 用眼神回道：“你心疼啊？”
钟yu：“……”
钟yu：“无理取闹。”
微微一歪头, 季动揪着钟yu拎到黎言之身后，钟yu不明所以，茫然看向他，他却忽然伸手捏了捏钟yu的脸，而后满意点点头，整个终于表情缓和下来，还大发慈悲地拍了拍黎言之肩膀：“别紧张，来, 坐下说。”
钟yu：“……”
他转身再次回到椅子上坐下，可能是他收了收气场的缘故, 黎言之看起来也没那么紧绷了，跟过去坐在他对面。
季动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黎言之面前：“认识么？”
钟yu：“……”
钟yu：“这不我一直挂在学校荣誉墙上的照片么？你什么时候……”他忽而住了嘴，不自在挠头眼神乱飞, 整张脸红成桃粉色。
季动轻勾起嘴角, 目光一直锁在黎言之脸上观察他的表情, 他看到照片的那一瞬并未表现出太惊讶, 一点没有刚才听见陶毅轩名字时那种震动。
“这是……钟yu吧？”黎言之紧紧盯着那张照片, 说出名字的语气也很平淡，像突然想起某个知道却不熟的人。
如果他的作用只是帮陶毅轩在适当的时间登记退房，确实很可能不知道钟yu是谁，也不知道陶毅轩在离开期间做了什么。
“怎么认识他的？”季动问。
黎言之深吸一ko气，自嘲笑道：“既然你能找到我，问我陶毅轩，一定已经知道我去学校找他的事了，对吧？我是从学校的荣誉墙上看见他的。”
“不仅知道你去学校找过他，还知道……”季动微微后仰，双手伏在桌上自然交握，目光却凌厉，“你去小旅馆和他秘密见了面。”
此话一出，黎言之整张脸刷地白了，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
“你去找他做什么？”季动锐利盯着他。
他咬着唇沉默，似乎在做挣扎。
“十年前的2月29日晚11点46分，你进入小巷去小旅馆与陶毅轩会面。”季动冷沉道，“2月30日凌晨3点至4点期间，钟yu在家中被杀身亡。”
黎言之诧异看他：“他死了？被杀？”
季动目光微凛，仔细审视了他片刻，他这次没有躲避，看起来没有说谎痕迹，应该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以原著作者的身份，而是以案件调查员的身份，钟yu。”季动点点照片，“是陶毅轩的表哥，同时陶毅轩也是案件嫌疑人之一。”
黎言之惊愣住。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退房时间和钟yu死亡时间的比对，这时间差他根本来不及完成杀人、毁灭证据、再回来退房这一系列事情，可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了你。”季动顿了顿，“我现在合理怀疑，你帮助陶毅轩伪造不在场证明，给了他充分的时间完成杀人。”
“不可能！”黎言之脱ko而出，“陶毅轩不可能是凶手！”
他惊觉失言，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紧绷的肩膀泄气一松，垂落下双手。
“那一整晚，他都和我在一起……”黎言之忽而低下头，绞着手指声音微微发颤，“退房登记表，是他本人写的，我亲眼看着他写的。”
季动抬眸和在黎言之身后的钟yu对看了一眼。
“所以，你为什么去找他？”季动趁机追问，“你可以选择继续隐瞒，但我查出真相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最后是我查来的，那你的星途，可以断送了。”
黎言之的唇被他咬到发白，几乎渗透出血丝。
“最后一次机会。”季动俯身逼近，“你和陶毅轩，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黎言之忽然吼起来，斗大的泪珠毫无征兆滚落。
缓缓靠回椅子上，季动留了一只手轻点桌面，等着下文，顺便抬下巴示意了钟yu，让他到自己身后来。
“十二年前，我和陶毅轩同为高考大军中的一员。”黎言之胡乱擦了把泪，抽噎着说起来，“只不过，他在一线城市，而我，在小县城，他在那年9月去了我梦寐以求的Q大开始大学生活。”他颤着气深呼吸，眼泪又哗哗往下掉，“而住在贫困山区的我，因为迟迟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和接到录取电话而陷入绝望，郁郁寡欢了很久，后来进了一家电子厂打工。”
“直到两年后，我想摆脱厂里那种日复一日没有盼头的生活，决定自学去自考本科，报名的时候，需要填写我的学籍信息，我去学信网上查，却意外发现……”他悲戚苦笑，“我是Q大的在籍学生。”
“身份信息，家庭地址，包括名字，都是我的。”时隔多年，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悲愤，但说出ko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苦味，“但是照片，却是另外一个人。”
“陶毅轩冒名顶替你上了Q大？”钟yu没忍住脱ko而出，还忘了屏蔽自己的声音，不过低着头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黎言之并未觉出不对。
他缓慢而沉重点头，钟yu重吸了ko气闭了闭眼。
“当时我气疯了，几经辗转找到了照片上的人，得知他叫陶毅轩。”黎言之低沉道，“我立马去学校找他要说法，他很慌张，匆忙把我拉到角落，说现在不方便说话，等他晚上去旅馆开个房，我们再好好聊一聊，我当时没立即报警，就是想亲耳听一听，他能对我有什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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