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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鬼之心思
尽管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季动是真的, 但对旁人打探殿下金身下落的高度警觉xin，还是让他恍惚了一下, 但很快反应过来, 面色重新和缓。
季动却对他刚刚对自己警惕起身的动作非常不满：“怎么？这是禁忌？我连问都不能问？还是说，yu哥不够信任我？”
“不是，你当然可以问。”钟yu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赶忙好言好语地解释, “只是事关重大，我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更不是不信任你, 而是只要这话从我嘴里说出，就存在无法预料的风险，我连自言自语时都不会说，让他封禁在我的脑子里，才最安全。”
“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他的金身在哪。”季动从吊椅上起来，脸色已怫然不悦，“只是不喜欢你为了他人对我隐瞒防备。”
“季动……”钟yu想去抓他的手，他却一把让开。
“我累了, 休息了。”他转身进了客厅，“今晚我自己睡。”
钟yu的手还伸在半空, 虚虚够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门，毫不留情地关紧、锁上。
某阴暗房间。
“让他封禁在我的脑子里, 才最安全。”
响在无脸神秘人耳边的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之前趁机在钟yu身上下了道邪咒, 只要钟yu身边一米内有人提及“金身”二字, 那么之后三十秒的时间, 所有对话都会传到他耳边。
距离、时间都把握得很精确, 过短听不到重要内容，过长会被钟yu发现。
“呵。”他冷笑，“没想到，他嘴这么紧。”
季动不想让自己陷入无妄且折磨人的瞎想，索xin在睡觉前给自己塞了几片安眠药。然而人的情绪一旦泛滥起来无法控制，又加之长期服药已经让他产生了抗药xin，导致他又在半梦半醒间沉溺。
所以即使没力气睁开眼，他也知道，钟yu还是在半夜摸上了床，把他抱进怀里。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原谅我好么？”
季动没动，想急迫抓住什么似的在昏沉间深嗅了ko他身上的味道，心里总算安稳了些，出ko的话却很冷沉。
“你的心思，不全在我身上。”
钟yu微怔，小屁孩没像以前一样主动扒住自己往怀里钻，他拧起眉，将人又抱紧些，找补似的温柔安抚：“我是神嘛，夜神殿现在靠我一个人撑着，事情很多，需要考虑的也很多，肯定有没顾及到你的地方，我以后多注意，好不好？”
季动沉默了片刻，睫毛簌簌，费力眯开一条缝，声音暗哑淡漠。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头顶的人没了声，他也很快因劲头正猛的药效而支撑不住闭了眼，意识整个沉下去。
再醒来时，已天光大亮，身边是空的。但他很清楚，昨夜不是梦。
热腾腾的早餐已放在餐桌上，钟yu没现身，季动也没叫人，安安静静一个人吃完早餐，就兀自出了门。
他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办，所租房子的房主从国外回来了，他们约了今天在中介确认购房合同。
几乎没有谈价格的过程，季动不关心市场价、凶宅贬值度，反正那位大叔报了个价，他银行卡里的钱够付全款，就直接同意了。
整个过程极其顺利，房主和中介老板全程笑得合不拢嘴，掩饰都懒得掩饰。
“对对对，就是那个空置了十年的凶宅！”中介老板刚替他们办完事，正在门ko跟人唠嗑，话语里还满是兴奋，“今天总算卖掉了，我都对它不报希望了，真没想到啊！”
“这种房子也有人买？图啥啊？住着害怕，卖又难卖！”
“也不是人人都怕的。”中介老板招招手神秘兮兮地道，“之前，其实也有人租住过，我跟你们说……”
“之前也有人住过？”一道阴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人群背后响起，众人皆被吓得一颤。
中介老板回头一看，是先前谈完事去洗手间的季动，刚才他还觉得这是个人傻钱多的大冤种，而眼下这变了脸色的模样似乎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稍微触下他的目光都不寒而栗。
“是、是啊。”老板老实回道，“虽然是凶宅，但总有不怕的人，之前有和尚、道士，还有入殓师都租过，不过古怪的是……”他畏惧似的咽了咽ko水，“最长不超过十天就匆匆搬走了。”
季动敛眸沉默，脑子里某块像打了马赛克被忽略的东西忽然清晰无比。
半个小时后，他进入一个刚交付半年的精装高端小区，走进最里面一栋楼，上电梯摁下33层。
出了电梯，他穿过走廊，停在3301室前，没急着进入，而是转过身，以不容反驳地命令语气对前方的空气道：“不准跟进来，也不准向钟大人报告。”
“是是是。”两个受钟yu之命保护他的灵兵连忙应道，应完以后一怔，面面相觑。他们明知道季动看不见他们人也听不见他们说话，却在他命令完以后神经反射似的赶忙应答。
好像只要他带着命令的眼神稍微一抬，就被压制得不敢忤逆丝毫。
踏进门，他打开灯，说是灯，其实只是一些红橙交错的灯带，房内所有窗户都被全遮光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就像早年那种冲洗胶卷照片的暗房。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号信封袋，倒出一沓打印好的照片，然后一张、一张仔细夹在悬挂着的细麻绳上。
这样的细麻绳屋内有上百根，有超一半的绳子上都夹满了照片，照片里的主角，只有一个人。
钟yu。
各种形态，各种表情，各种角度，各种年龄的钟yu。
有的是他偷拍的，有的是正大光明拍的，还有的，是让人从他父母那里借来复印的，以及他从学校荣誉墙偷来的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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