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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鬼之寻觅
下一秒, 他们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
之前的屏障也不攻自破，所有夜神殿的人都撤了。海司尧在坍塌的大楼前足足愣了三分钟, 随即自嘲笑起来。
“哈……所以……那个坚不可摧的屏障, 只有钟yu能进。”
而战封间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紧绷，呼吸逐渐粗重，他没回答海司尧, 身一转不见了踪影。
在靠进钟yu怀里的瞬间, 季动就失去了意识，他把人抱到床上, 拿出医药箱边替他处理脚底的伤ko, 边给林采卿打了电话，请她过来看看季动的状况。
嘭——
房子的结界忽然被强行破开，钟yu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人被带到了战封间的书房。衣领被狠狠揪住朝墙上一抵。
“你疯了么？”一向慈眉善目的战封间此刻却怒不可遏的死死盯着钟yu。
二十分钟前。
“邵伯！”钟yu匆匆赶到三途川边，猛地抓住他双肩，“我记得您跟我说过，曾经有人打破过禁锢，对不对？他是怎么破的？”
“没、没有。”邵伯偏头避开他炽热企盼的目光, 挣脱开自己的双肩，“你记错了。”
“我没记错！”钟yu又抓回他, 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邵伯，你上次劝我冲破自己心里的障碍, 我好不容易冲破了, 我们正式在一起了, 可现在他被困在大火里, 其他人都靠近不了, 我要去救他，您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打破禁锢？”
“你只记得我说他打破了禁锢，那你记不记得我还说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记得。”钟yu毫不犹疑道，“我不怕代价，请您告诉我！”
“yu儿，不要冲动。”邵伯反握住钟yu的臂膀劝抚，“你别怪邵伯说话无情，他只是一个人类，死了可以再转世重生，可你是神啊！你要管苍生，要管夜神殿，要战恶灵守晚夜，为了他本就短暂的生命真的值得么？”
“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被活活烧死而见死不救？！怎么忍心看他在最恐惧的心魔里绝望挣扎而视若无睹？！”钟yu喉头微哽，“我做不到……”他眼眶发红直摇头，“我做不到……”
邵伯愣怔，而后偏低开头，抿嘴沉默了片刻，终是深深叹息：“打破禁锢即是打破既有规则，强破规则必定要付出代价，从你打破禁锢那刻算起，整整三个月后，将接受天劫惩罚，且不知你死亡真相前，禁锢也只能打破一次，打破后当天一切禁制都不做数，但一过子时，禁锢会重新开启。”邵伯顿了顿，表情异常凝重，“即使如此，你也愿意么？”
天劫不是电视里放的那种什么抗三道天雷，命硬的话挺过去就没事。玄幽界的天劫是一支蓝芒神箭，也称之为“天劫箭”，不需要特定的地点，天罚降下的时候，它会自动定位受罚之人的位置，无论他在哪，用多坚固的法器、厚墙甚至结界防护，都阻止不了它，它能穿过任何阻碍……
一箭穿心，魂飞魄散。
他松开邵伯，脚下一软向后踉跄一步，脸色刷地变得煞白，喉结颤抖般上下滚动。
“代价太大了，yu儿。”邵伯担忧又慈爱的抚摸钟yu地鬓发，“你就，等他到玄幽界时，好好送送他……”
“告诉我吧。”钟yu忽而抬眸，悲凄却坚定地望着他。
“你真的想好了？”邵伯紧拧着眉，语重心长向他确认。
“苍生没了我，还有昼神，昼神守护神，有灵将灵官灵兵。”他看似平静地说着，指甲却悄悄掐进掌心，“殿下没了我，还能选下任守护神，只有他……”眼泪无声从他脸颊滑落，“只有他，没了我，不行的。”
“唉……”邵伯无奈重叹，只能心疼地望着他，把柔软的帕子递到他手上，“你家殿下回来，要急的。”
钟yu却轻轻摇了摇头：“殿下的世界很大，大到众生皆是过客。”他扯出一个悲凉的笑，“季动的世界很小，小到只看得见我。”
“身为守护神，这样说可能大逆不道，但邵伯，你知道么？”他回忆着，泪珠划过又上扬了些的嘴角，从下巴滴落，“当他像头雄狮般用极霸道的目光盯着我，跟我说‘苍生与我何干，我只在意你’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庆幸。”
“殿下是众生的殿下。”他颤着声深吸一ko气，微转眸望向夜神殿方向，笑得忧伤而温暖，“而季动，只是我的季动。”
邵伯安静立了片刻，终于垂落眼眸。
“来吧，孩子。”他没再多劝，牵着钟yu朝屋子里走，“邵伯告诉你。”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天劫！”战封间死死揪着钟yu领子，失态怒吼，“那是连主神都阻止不了的！你竟然为了一个人类做到如此地步？你要是真这么不想和他分开，他死了你们玄幽界也能再见！如果他有做灵官灵兵的资质你们有的是时间！为什么选择最坏的方法？！”
“殿下。”钟yu轻声说，“我不敢赌。”
战封间闭了闭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稍微冷静一点后，他放开了手。
身上力道一松，钟yu卸去所有力气，一下滑跌在地，低头不语。
“别怕小yu。”战封间连忙跟着蹲下，慌张抱住他，“我会想办法保住你的，我一定想办法保住你。”
“没事的，殿下。”钟yu把他往外推了推，硬对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多谢殿下关心。”
战封间愣怔，嘴巴张合了数次，终于小心翼翼问：“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钟yu毫不犹豫摇了摇头，战封间心里一喜，脸上终于破开一个浅笑，有些激动地一把重新握住他的双肩，刚想说话，就见他抬起头，温柔而坚定地说：
“我爱他。”
战封间的笑容僵在脸上。
钟yu不yu再多说，把自己肩膀从他手掌里挣脱出去，爬起来就向门外走。
“小yu。”战封间倏地起身，对钟yu背影唤道，钟yu停下了脚步，“我曾经以为，你的眼里除了世宗因再容不下其他人，所以我从不敢多言。”一向淡然温和的他，此刻声音竟也有些发颤，“没想到……原来除了他，你也会爱上别人，既然你也会爱上除他以外的人……”他带着不甘诘问，“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钟yu背影猛然一僵，但始终没回头，沉默了许久，轻飘飘丢下一句：
“他该醒了，我回去看看。”
钟yu的背影在门ko消失了多久，战封间就立在原地沉默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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