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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鬼之认清
半晌后, 邵伯微不可察轻叹一声，才语重心长道：
“好好对我们yu儿, 每一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许辜负他, 你听见没有？”
季动回眸, 微微颔首。
而钟yu始终没转身。
为了保险起见，季动能随意出入玄幽界的事, 钟yu依旧不敢让除自己和邵伯以外的人知道, 于是让季动回家等他。
尽管不乐意，但在钟yu连哄带骗又加上已经连请三天假必须回学校处理一些事的情况下，季动只得在蹂/躏了一番鬼鬼的软唇后，不情不愿地告别。
“咳咳咳……”
刚瞬移到会客堂门ko，钟yu就听见里面传来止不住的咳嗽，以及因为咳嗽带起的茶杯碰撞声。
似乎察觉钟yu已到，咳嗽声戛然而止，里面的人略微背过身, 待钟yu进入时，刚才因咳嗽抖动翻到衣袖上的茶水已全部不见了。
“拜见昼神殿下。”钟yu下跪行礼。
“快起吧。”战封间忙过来扶他, 笑着轻摇头，“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跟本座来这一套。”
钟yu面色却微微发沉：“殿下，你的身体……”
战封间微愣, 而后一笑：“还是给你听见了, 不碍事, 老毛病了。”随即转移话题道：“本座来是因为感受到了小宗的气息, 是他回来了么？”他近乎有些企盼的望着钟yu。
看着他俞发憔悴的面容, 钟yu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自夜神殿下失去踪迹后，他作为天地间唯一的主神，重伤未愈就担起重责，顾日又顾夜，即使是主神，也已疲态尽显，越来越力不从心，除了自己，最期望夜神回归的人估计就是他了。
尽管不忍心，但钟yu也只能实话实说，他微避开战封间有些热切的目光：“不是，是殿下的剑在嗡鸣。”
“这样啊。”战封间面上神色无异，钟yu却敏感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没关系，这是好事儿啊。”他浅浅一笑，反而安慰起钟yu来，“寂灭认主，剑有嗡鸣，说不定是感应到小宗他快回来了。”
“还有，你派来说明情况的灵兵我已见过。”没等钟yu说话，他一把握住钟yu双肩喜道：“凶手已找到，你的禁锢也解了吧？”
“殿下坐。”钟yu没着急解释，先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为他添满茶，才道：“解了，但没完全解。”
“什么意思？”
禁锢未完全解，这样的事是瞒不住的。钟yu便将事情和战封间说了，顺便也问了他有没有遇见过类似情况，他听了却也是摇头。
“没有。”战封间说，“禁锢是你和小宗转世后有的现象，本座所知晓被困魂灵，只要知道死亡真相，禁锢就可解……”
“等一下。”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微怔，手一托，白光一闪一份卷宗现在其上，而后闭目查阅，片刻后睁开。
“刚才本座突然想到，如果是多人合谋的杀人，是否需要知道全部合谋人才能解除禁锢。”他垂落眼眸，难掩失落，“但根据刚刚查阅的以往案例，哪怕是多人合谋，只要得知最终使出致命一击的人是谁，禁锢就可全解，怎么会……”他兀自思索起来，“如果周略骗了你们，他不是真的凶手，但禁制确实解了一道，但若动手的是他，根据以往案例来看，又怎么会未全解……”
“季动对此有什么看法么？”战封间转而问道。
“没有。”钟yu忧叹道，“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如此看来，那个神秘人是关键。”战封间眉头紧蹙，似有浓得化不开的烦忧，“我们已对神秘人下达通缉令，他想再有动作，不是易事，且自精准防控以来，他收集魂灵的难度变大，那幅画卷拼接的速度是否慢了很多？”
“殿下明察秋毫。”钟yu一笑，“确实慢了很多，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连续好几天动都没动了。”
“嗯。”战封间神色总算稍微放松，“在揪出他真面目之前，只能以控制为主，为我们查案多争取时间。”
钟yu颔首：“殿下说得是。”
战封间长舒了一ko气，温和笑起来：“再怎么说，也算是跨出了第一步，本座知道，季动功不可没，你是玄幽界的人，但你家殿下不在，我毕竟挂个主□□头，所以我想设宴，代表玄幽界感谢他，也是庆祝你解除地点范围禁制，小yu，可以接受我的邀请么？”
“我当然没问题，只是……”钟yu抱歉笑笑，“我要回去征询他的意思。”
“你们在一起了吧？”战封间忽然问出这句话。
“是。”钟yu坦诚迎着他的目光，他确实不想伤害谁，但也不会刻意隐瞒谁。
“那我就放心了。”战封间坦然一笑。
钟yu微微愣住，竟一时没做出反应。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战封间银丝随意散落着，在他脸上映出温柔的光晕，与他慈眉善目的面庞相得益彰，“上次你只与我说了你对他的情意，我还真怕……你是单方面的意思，那滋味……”他勾起微不可察的苦涩笑意，“可不好受。”
钟yu没回答，沉默着垂眸。
“对不起，小yu。”战封间忽然正襟危坐，非常诚恳地道歉，“上次是我冲动了，我不该，让自己单方面的情绪成为你的负担。”
他那似乎与生俱来冰壶玉衡般的气质，即使是放低姿态的道歉，也不显一丝卑微。
都道二位主神一个乘龙，一个骑鹤，见之得幸，实乃玄幽界最大奇景。
“殿下无需道歉。”钟yu赶忙下跪行礼，“钟yu不敢受。”
“行了行了。”战封间无奈起身去扶人，“见我一次要跪几次？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来见你了。”
“钟yu自然欢迎殿下常来夜神殿。”钟yu诚恳道，“但该敬的礼数还是要敬的。”
“小宗是这么教你的？”
“我家殿下对礼数看得很重。”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战封间半开玩笑道，“故意让你和我保持礼貌疏远的距离。”
“殿下多虑。”钟yu极其认真地否定，“我家殿下对所有人的教导都是一视同仁的，钟yu并不是特例。”
战封间微微一怔，双唇轻轻动了动，似乎有yu言又止的意思，最终只道：“我和你看法倒有不同，但小宗的心思向来藏得深，我不好轻易下定论。”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从座位起来，就准备告别，“行了，我该问的事已经问完了，昼神殿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钟yu行拜别礼：“殿下慢走。”
“小yu。”刚到门ko，战封间又忽然停下，却没有回头，“你喜爱自由最厌束缚，我真的很想，让你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恣意徜徉天地，其实，我也一直在盯着你的案子。”他声音如泛着忧伤基调的歌曲，“但作为目前唯一的主神，要顾着的事情实在太多，我真的……”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道：“挺羡慕季动的，若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就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为你查案了。”
“当然，既然这事没结束。”他回过头来，望着钟yu认真道，“我也依然会追查下去，早日还你真正自由。”
钟yu双眸一颤，霎时拱手作揖：“殿下日理万机，已操劳过度，钟yu的事，不敢再劳烦殿下。”
“我愿意的。”战封间浅浅一笑，竟用略微调皮的语气道，“你也阻止不了我。”
“殿下……”
“遇见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战封间打断他，“要知道，你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你的概率是很低的，在那件事之前……”
他没说完，但钟yu明白他的意思。
“案子的事我来盯紧，寻找小宗我也会再加派人手，小yu。”战封间极温柔地唤了一声，白皙的脸在银色光晕里泛起柔软却哀伤神色，“好好去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直到战封间离去很久，钟yu还杵在原地发愣，那句话像魔咒般久久回荡在耳边。
三个月，别说对神，就是对寿命只有几十年人类来说，都是极其短暂的。大概是这些天幸福到了忘乎所以，以至于产生这魔咒仿若从未存在过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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