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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神之寻

闭关的时候, 世宗因虽心无旁骛修炼，也无法和外界建立联系, 但强烈的、属于钟yu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周围, 所以他期待、以为第一个见到人就会是钟yu，可门一开他一眼只望见镇守在门前的噬烟剑。

手一挥结界散去，噬烟被召入他掌中, 在门ko守着的两人“扑通”跪下, 这声音重重敲在他心脏，敲得他心里狠狠一沉。

在二位灵将惊慌失措、心急如焚的神色里, 他翘首期盼的兴奋烈火顷刻被浇成湿透的灰烬。

***

“阿yu, 来再吃块鱼。”谛麟把剔好刺的鱼片夹进钟yu碗里，他不抬眸也不道谢，只轻轻夹起吃掉。

这些天以来钟yu和谛麟吃饭就是这样的状态，谛麟热情地给他夹菜盛汤，他不拒绝，会象征xin地吃几ko，然后放下碗筷，说自己饱了。

吃几ko是为了不激怒谛麟, 说饱了是和谛麟在一张饭桌吃饭，他确实吃不下去, 那几ko都是他硬塞的。

然而此刻他心思甚重，连硬塞都塞不下去，今日, 是殿下的出关日, 他一直惦念着这事。

十天来, 他都没有世宗因和夜神殿的任何消息, 这不是坏事, 说明并无特殊情况发生，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他还是急迫地想知道殿下到底有没有顺利出关，只有亲眼见到，他才能真正放下悬着的心。

所以在谛麟把第二块鱼放入他碗里的时候，他就搁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他淡淡道。

“才吃这么点？”谛麟忍不住睨他，“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ko么？我让他们重做，来人！把厨子给我叫……”

“不必了。”钟yu立即阻止，“我是真的吃不下。”

谛麟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然而最后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无奈叹了ko气。

“好吧，那我不逼你。”他拿起碗盛了一勺汤放在钟yu面前，讨好道：“这个酸辣汤很开胃，喝一点点总行吧？”

钟yu喉头滚了滚，强忍着恶心端起汤喝了一ko，谛麟见他愿意听话，眉眼间的笑意都深了些。

笑意映入钟yu在悄悄观察他的余光里，这就他是想要的效果。

“最近，玄幽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么？”放下碗，趁谛麟笑意还未褪去，钟yu问道。

“特别的事情么……”心情尚佳的谛麟认真思索起来，“好像没有，怎么了？”还没等钟yu回答，谛麟一顿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别有深意望向钟yu，“你是不是想问夜神的消息？”

钟yu牙关一紧，而后坦荡回视谛麟：“是，我问问自己的上司，没什么吧？”

“哈哈哈。”谛麟意味不明笑了笑，并没有怒意，“当然没有，你想问直接问便是，我没那么小气，阿yu你……”他轻轻捏起钟yu下巴，“现在不是在我身边么？”

钟yu讨厌谛麟对他的这种动作，但这种关键时候，为了不激怒他，只缓缓地从他指尖移走自己下巴，把排斥抗拒收敛，尽量显得自然。

谛麟果然没生气，反而大方回答他：“我也许久没见到他了，也没听说他的任何消息，嘶～”他蹙了蹙眉，“也是奇怪，他的守护神失踪这么久，他都不出来找一下么？倒是夜神殿两位灵将，疯了似的四处打探你的消息，他对我们阿yu也太不上心了。”

钟yu心下稍微松了松，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殿下确确实实在安稳闭关且没有被任何其他人知晓。

“殿下日理万机。”钟yu道，“自然不会对这种小事上心。”

“啧啧啧，真是无情啊。”谛麟叹息摇头，“要是阿yu在我手里丢了，我翻天覆地也要把你找到，不。”他略微凑近，掌心覆住钟yu手背，“我根本不会把你弄丢。”

钟yu偏开脸，抽出自己的手：“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

“好，我送你回房。”

亲眼看着钟yu钻入被子，翻身背对着他阖眸不再动弹，谛麟才起身在为他放下罗账、将室内光线调至适合休息的昏暗后才后离开。

“阿yu。”走到门ko，他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又停住脚步，轻声开ko，有些小心翼翼，“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钟yu闷闷的声音隔着罗账传出。

“杀你的凶手，周略。”谛麟的身影在昏暗的室内有些模糊，细微的光线勾勒不清轮廓，像好几个身形在来回变换，“你恨他么？”

不管殿下是季动时还是归位后，因为怕他不高兴，钟yu向来很少主动在他面前提及自己和周略的事。

此刻或许是受这昏暗到伤感的氛围影响，又或许是谛麟的问题迫使他猝不及防地打开自己一直躲避的那道门，在来到冥君殿的第十天，他的心第一次因为谛麟的话起了波澜，藏着数根冰锥。

“我曾经。”他低哑着声嗫嚅，不像在回答谁的问题，倒像是自言自语，“把他当最好的兄弟。”

谛麟搭在门把手上的指尖微颤起来，交错的模糊身影俞发杂乱，钟yu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再开ko，不知过了多久，钟yu的呼吸真的均匀起来，而门ko的人也早已不见踪影。

“殿下，怎么在这吹风？”屠叔为站在院子里的谛麟批上外袍，“还不用法力防护。”

“活得越久越是容易动摇。”谛麟自嘲般摇头笑笑，“最近，总是在纠结一些过去的事。”

“既然是过去的事，殿下就无需再烦忧。”屠叔恭顺劝慰，“抓住眼下，把握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结果是殿下所想，在意那些前尘旧事做什么？”

“本座……”谛麟垂落下眼眸，少有的透漏出一丝犹疑，“真的能抓住眼下么？”

“当然，只要有这个秘密武器。”屠叔把一碗药用托盘端到谛麟面前，“这是我们当初计划好的，钟大人一来，就开始给他服用这锻念，任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最多三贴就能成事，眼下已经十天了，殿下得抓紧时间，再拖下去恐怕生变。”

锻念是一种可以重新塑造记忆和认知的邪药，整个过程与兵器锻造极其类似，也因此得名。

喝下此药的人一个小时内，如被扔进火里，必须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整个人灵魂都像被烧化一般，在这期间，下药之人在他耳边把想要给他灌输的记忆或者认知重复说给他听，每说一次就仿佛在被下药的人灵魂上重重敲击一锤，会震得人头痛yu裂，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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