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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神之揭

钟yu掌心对着海司尧耳朵, 从里面吸出一根像长铁钉似的东西，钉子上刻着复杂的符文, 而后将它拎到世宗因眼前：“你看。”

世宗因定睛一看：“人骨？”

“刚才我不小心碰翻头骨把它放回托盘的时候, 忽然想到，人界某些部落或者宗教会用人骨来做祭祀法器。”钟yu目光一凛，“而我们始终搜不到法器的原因, 会不会是因为, 用来封ko的法器本身就属于他呢？”

“他的断臂。”世宗因霎时了然。

“像这样的骨钉，他身上有三十六根。”钟yu化出一个托盘, 将那根骨钉放在上面, “全部都由那只断臂的骨头制成，这些骨头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我们既探不到术法也查不到法器。”

世宗因治疗结束，紧跟着一道红芒像激光似的从上到下把海司尧扫描了个遍：“他被封闭了大部分感识和重要穴位，不能动不能说，没有听觉嗅觉，只被保留了视觉和痛觉。”

“先把骨钉都□□。”钟yu道。

最后一根骨钉被拔除的时候, 海司尧眉头一拧发出一声痛苦呻/吟，旋即睁开了眼。带着微弱的喘息他愣怔了半晌, 双眸开开合合数次，才像是终于回了神似的稳定下来，待彻底看清眼前人后, 他突然坐起一把抓住世宗因激动叫喊。

“他是谛麟！他是谛麟！”他死死抓着世宗因浑身剧烈颤抖, 泛红的双目惊恐万分地瞪着, “他是谛麟！”

“冷静点。”钟yu一把扯掉他扒着世宗因的双手, “你现在很安全, 慢慢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战封间是周略？”世宗因忽而开ko，虽然声音冷沉，却能稳定人心。

海司尧逐渐平静下来，接过钟yu递给他的热水，又缓了片刻，喘息不再那么急促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是，我知道季动是殿下你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

一年多前，季动对海司尧起疑心、找周略问了他的一些情况的那日，他回去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海大人，他已经对你起疑心。”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声音，“你得多加注意了。”

“你……”他下意识脱ko而出，却被电话那头一声咳嗽打断。

“时刻记着我说的话。”电话那头传来责备。

海司尧深深呼了ko气改ko道：“周教授怎么回答的？”

战封间跟他说过，用人界的通讯设备说有关玄幽界的事的时候，在任何情况下不得明确表达出他的身份，那日战封间在忙，刚被季动问完话、没有法力的周略迫不及待地用手机给他打了电话警告。

“但直到我现在才明白。”海司尧双拳一握，瞪着愤恨的双目，“我从头到尾都被他捏在手里耍！”

“你霸占主神金身，与其魂魄相融，自然也承袭了他的特xin，比如，能看见转世为人后的主神额头的印记。”世宗因下巴微抬，双手自然交握在胸前，“所以，你第一次在课堂见到本座时，才那么慌张。”

“按理说，你当时抓住季动直接碎掉魂魄，就可以永无后顾之忧，有的是时间慢慢找寻本座金身，然而你却不能这么做。”他盯着高台上的人，目光凌厉，“因为碎主神魂魄没那么容易，在这过程中，被已归位的钟yu察觉的风险很高，一个不小心不仅会导致碎魂失败，更可能直接暴露了自己，所以你后来要么诱导吕文朝在本座身上放碎魂玉，即使失败，也有他来替你背锅；要么趁那次钟yu以为禁锢全解、被太阳灼伤时下手，可你没想到的是，那把龙头黑伞是本座的寂灭化成，它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们，你又失败了。”

“那日你把我们叫到昼神殿牢狱，说了海司尧‘金身换金身以达到交换守护神’的计划，其实，最开始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是你。”他挑着眉以高傲的姿态藐视战封间，“你跟海司尧的共识从认出我的那一天就达成了，他对你的计划信以为真，而你，却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他。”

“你只是想哄骗他跟你一起寻找本座金身下落，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世宗因继续道，“而在你原本的计划里，一旦海司尧先找到金身交给你，你根本不会按照约定把自己的金身给他，你要的从来不是交换，而是……”世宗因轻撑扶手，从座位上站起来，眸中亮起犀利的光，“吞并。”

海司尧一言不发，盯着战封间恨之入骨的目光里迸射出难以言喻的恶心。

“可你没想到海司尧的执念深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你怕他疯到去伤害钟yu，所以你开始以关心的姿态去劝解他放下执念，可他。”世宗因步至海司尧身边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还是犯了大错。”

海司尧颤着气息深深吸了ko气，而后闭上眼微微偏开头。

“得知他囚禁钟yu并对他动用私刑后，你想杀他的心和本座一样，但在这之前，你必须要以自己的方式惩罚他。”

海司尧浑身狠狠一颤，夜神回归那日，战封间从他手中保下了海司尧，然而，这才是那场、只要想到就不寒而栗的噩梦的开始。

“本座给你的劝告你是一句也没听。”那日世宗因走后，战封间对摔在地上的海司尧说，“司尧，你太让我失望了。”

嘭——

大殿门被猛地关上，原本亮堂的大殿霎时黑了下来，宛如顷刻身置暗狱。一ko气还未松完的海司尧被陡然降临的阴寒压得栗栗危惧，颤巍巍抬眸望去，他浑身打了个狠狠的寒颤。

战封间的模样与平日截然相反，立于阴暗里的他，面色森寒可怖，目光里晕上嗜血的残忍。

“谁准你动他的？”他的声音阴沉到宛如恶鬼索命。

海司尧浑身狠狠一颤，下意识往后爬，刚刚还当作救命稻草的人，此刻却让他胆寒到浑身止不住颤栗。

“呃！”一根黑绳猛地勒在海司尧脖子上，他本能地去扯，可无论再怎么拼命挣扎，绳子都越勒越紧，他被勒的白眼直翻，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断气时，绳子忽而一松，一大ko空气陡然灌入，他捂着胸ko剧烈咳嗽起来。

“死，太便宜你了。”战封间踏着令人心惊ro跳的步子，缓缓向他靠近，“本座要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违逆本座的代价。”

“你最讨厌嫌弃恶灵是吧？尤其最恶心谛麟。”他在蜷缩成一团的海司尧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冷睨他，“每次听你咬牙切齿辱骂谛麟本座都觉得无比好笑，因为……”他带着极尽戏谑的冷笑，“你做了几百年年你最讨厌之人的狗。”话毕的瞬间，他已然成了谛麟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

海司尧在他癫狂的大笑里瞳孔震颤，他最嫌恶的物种就是恶灵，其中以谛麟为最，不仅因为他是恶灵之首，更因他曾差点害得世宗因形神俱灭。

这么多年来，他都在与狼共舞，还是自己最嫌弃鄙夷的那一匹，巨大的恶心冲击着他四肢百骸，生理xin干呕阵阵袭来，吐得他头晕眼花。

之后他被关进暗狱，被战封间每天用不同的方式折磨拷打，在濒死时被强行灌下续命汤药，硬生生吊住一ko气。战封间还在他身前竖了面镜子，让他被迫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狼狈的模样，看着最恶心的人如何□□自己。

到后来，其实惩罚的成分已经不多了，他彻底沦为战封间泄愤的工具。

战封间叫世宗因和钟yu来的那日，他被调回昼神殿的正常牢狱，但被骨钉封了经脉和感识，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世宗因在眼前转，看着自己最厌恶的人和最喜欢的人虚以逶迤，真相却被死死捂在嘴里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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