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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承上启下小番外（上）
君谛历，1900年。
天帝好战，连年侵伐，唯有东境有一战之力，其余三境皆不堪其势，其中南境最甚，几近灭迹。
北境苦寒，终年布雪，难见生机，致使所属羸弱，处处受制于天界，为求苟存，北境向天界称臣，成为天界诸神的纵情玩乐圣地，同时也是天神私斗的绝佳场所。
毫无顾忌，无所避及，所谓北境生灵不过草芥，生死何辜。
一只干瘪的雪狐因为追一只兔子闯入法术的波及范围，想逃却脱不开锁定，眼见必死无疑，一个局外的天神突然闯出来，一脚将它踢到草丛中，紧接着杀机毕露，数支铁制羽箭现形，将私斗的双方无一例外地击中，紧接着羽箭迸裂，化为铁片对所击之人进行残酷的切割，最后只剩数坨ro块点缀在血泊之中。
“名目……”一个红面獠牙、仿若怪物的男人带着叮当响的镣铐从雪堆后缓步走出来。
“天神私斗，罔顾生灵，按律当诛。”天神后退数尺，给男人留足空间。
男人上前双手疾挥，掐诀成阵，那数坨血块之中仿若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好，这个月的任务完成。”
“五爷说笑。”天神只觉得无奈，他这话说的好像是自己滥杀。
“银锁那边也想得上神照拂，不知上神可否赏面。”男人期待地望着对方。
天神抬手在虚空一抹，一个半人高的剑匣现形，伴随着“咔嚓”一声机关弹开，空荡荡的内部构造显露无疑。
“此次是受玄天上神之托，越权处理此事，但日后储某的所辖依旧只是人界。”天神望着入不敷出的剑匣长叹一ko气，“更何况，五爷和六爷还分彼此？”
男人噤声，自觉得寸进尺。
“簌簌——”
二人瞬间警惕，循声望去，只见灌木中一只雪狐和一只兔子被树上掉下来的雪砸了一头，意识到自己的偷窥被发现，一身毛被吓得一齐炸起。
“走吧。”天神没有选择封ko，而是当作没看见收了剑匣，揽过男人的肩膀离开。
待二人身影彻底消失，雪狐与兔子面面相觑，顿觉同是天涯沦落人。
雪狐向兔子伸出前掌，兔子以为要和它握手言和，欣然将前爪搭在狐狸的手上。
狐爪弹出，贯穿兔子伸出的前腿，兔子还没从眼前涌出的血中回过神来，狐狸便张开血盆大ko，咬断它的脖子，暗红的鲜血喷溅……
被血染红半身皮毛的狐狸抹了抹满嘴的兔毛，锋利的槽牙咬碎最后一根兔骨，意犹未尽。但一想这是数天以来第一次开荤，又觉得心满意足。
“倾旷，上工了。”另一只雪狐追过来，但还是被现场的惨烈惊得跳了脚，“你杀的。”
倾旷赶紧拱进雪堆中，蹭掉身上的血迹，慌忙解释：“怎么怎么会……不是我不是我，是天神私斗。”
那只雪狐没有怀疑，嘟囔一句“我寻思你也没这本事。”便转身离开了。
倾旷赶紧追上，跟在那只雪狐身后，从雪野进入北境所属的聚居区。
为了迎合天界诸神的胃ko，这里被建成与人界无异的瓦子，以供天神消遣。倾旷就是其中一间戏楼的小厮。每日端茶倒水，四面逢迎，得一些天神的施舍，但那些天界的珍宝无法在北境流通，到头来还是只能靠微薄的薪水艰难度日。它以为化为人形就能避免茹毛饮血，但无论是什么形态都要填饱肚子。
“你这崽子的眼睛是异色的呢。”一个满身酒气的天神晃晃悠悠地冲倾旷调笑，“你是个什么货色。”
“小人是雪狐……”
“狐狸？这等妖艳贱货，不供人赏玩，反而端茶送水，实在是埋没啊。”说着还作势抬手。
倾旷除了陪笑躲避别无他法，躬身将这个酒鬼送出戏楼。
双方你来我往引得哄堂大笑，仿佛比戏台上的戏文更有趣。
“倾旷！”
哄笑声中，正准备进屋的倾旷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只见是自己的老顾客旻天上神长泓和幽天上神林楼，只不过今天他们还连拽带扯着一个新面孔，正是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上神。
“这位是储约，久闻贵阁风雅，今日特来观瞻。”长泓拽着储约的胳膊，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这边请。”倾旷不敢怠慢，也为了避开此起彼伏的嘲笑，赶忙上前引路。
“我还有公务……”储约先是歉意地冲倾旷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压低声音，对长泓和林楼表示自己的抗拒。
“少来，你有功夫来北境替王洛得罪人，没工夫陪我们喝一杯？”长泓不快。
王洛，就是先前储约提到的主司北境的玄天上神，也是倾旷的熟客。
“可是我剑匣空了，我得回去找司颛补充武器，不然出了什么岔子，我连个兵器都没有。”储约又想出了个借ko。
“有我俩呢，我俩好歹也是武神。”长泓冲林楼使了个眼色，林楼赶忙应和。
走在前面的倾旷只觉得好笑，这架势，大有逼良为娼的架势。
上了二楼雅间，迎面而来的就是微醺的玄天上神王洛。倾旷脚步一滞，也就是这瞬间的犹豫，被长泓发现异样，探头望向前路，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王洛也往这边看来……
倾旷跪在一旁心惊胆战地温具，给他们沏茶。
长泓咄咄逼人，质问王洛有闲情逸致来北境消遣，却没有时间自行去了结麻烦。王洛则嬉笑着以各种无厘头的理由搪塞过去。而作为当事人，储约则站到一边，凭栏望着楼下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剧，看得出神。
“喂，储约，若是今日私斗是司颛，你能下得了手？”王洛突然从长泓和林楼的攻击中强行掉转枪头。
长泓和林楼表情一冷，谁都知道储约和司颛私交甚笃，眼下以这种事为玩笑多少有些过分了。
“司颛可是在北境虐杀了不少杂种，保不齐哪天也和哪个天神发生点冲突……”王洛没有理会长泓和林楼愤然的目光，饶有趣味地等待储约的回答。
储约凝神，恢复了双眼的清明，转头看向王洛，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吗？你所敬慕的空垣小殿下和你看不上的三流小神一样，嗜杀暴虐。”王洛的ko气慢慢变成扭曲的挑衅，“今天让你动手，不过是我施舍给你试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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