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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重见郑又
因为岳昭的重创，他的工作已经被搁置许久了，只是清世司正在关键时期，这样实在是影响进程。万般无奈之下楚约和辛攸便准备从一众无权无势的清世司所属中挑了个各方面卓越的新人暂时顶替岳昭的部分工作。
王役，一个完全空白的青年，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甚至连最基本的家庭成员的信息都找不到，好像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简单说他是一个黑户。但他本人以极高的武艺、广博的学识和超强的组织能力从所有候选人中脱颖而出。黑户能在古阳活到这么大，甚至还能如此优秀，这种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突遭变故，要么是有人故意抹去他所有的过去。
起初楚约有些顾及，但是按照辛攸的说法，顶替岳昭必定是要接触到最核心的秘密，那么这个人一定不能受到外在因素的影响，同时还要防范此人有不轨之心，其一旦有所异动，必须能毫无顾忌地抹杀。
如此，王役确实是一个上上之选。最后由楚约拍板将他调到最高层，接手岳昭训练与考察的任务。
虽然岳昭一直昏迷，但倒在后院的梁征终于转醒，能以恢复的一丁点妖力缩小外形，结束幕天席地的生涯。倾旷看着一堆绷带松松垮垮地埋住幼虎大小的梁征，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还是赶忙伏身从中将它扒拉出来。倾旷轻轻地抱起依旧格外脆弱的梁征，带它回了自己房间，让他躺在早已经准备好的软毯上，然后开始给他处理各处的外伤，只不过这一次与上一次的难度简直云泥之别。
梁征像是没有骨头的虎皮，任由倾旷摆弄，只有倾旷不小心弄疼它了才会呲牙咧嘴地挣扎一下，然后将此行的遭遇、浏阳县内的情况都简单复述一遍：“对我们出手的应该是西方所属，看周围人的态度他应该就是首领，不过根据已有情报，西方神祇渗透进东方的只有刘媛，所以看那人模样大概是堕天使。”
“堕天使？那不就是西方的宁盟吗？”倾旷只觉得头大。
“堕仙里边有几个宁盟，这个人虽然强，但我觉得他应该不在九天堕天使之列……唔……”梁征的ko里突然被塞进去一团布条，之后只听一声牙酸的骨骼摩擦声，钻心地疼从前腿传遍全身，意识愣是空白了片刻才恢复了呼吸。
“这个堕天使和刘媛什么关系，之前君奉文书称刘媛是天使长，天使和堕天使是否联手，这恐怕才是关键所在……”之前梁征本体化实在太大了，错位的胳膊一直没法复位，眼下错位太久，复位对梁征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倾旷托起小虎的头，轻柔地掰开他的下颏，将布条抽出来。
梁征疼得好像一滩水，狼狈地趴在毯子上，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神来。
“没……没有端倪。”东方对西方各种族了解太少了，“此事已涉西方要不要联系南境和西境，或者天界……要不要知会一声。”之前元酒不是说过东方与西方必有一战，这让梁征对西方所属格外在意，或许这已经不是三境内部的事情了。
倾旷沉默片刻，才长叹一声抬手摸摸小虎的头，格外疲惫：“这个我会处理的，你先别操心了。”
“倾旷……”梁征突然严肃地开ko唤他。
“嗯？”倾旷垂眸应声，对梁征突如其来的认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最重要的正事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
“你是域主，不该因为一个下属而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梁征的眼瞳因为光线昏暗而变成毫无棱角的圆形，但其中还是夹些凌厉，直直地望着倾旷颈侧依旧触目惊心的刀痕，“这是本末倒置。”
倾旷眼睫微颤，双唇微启却终究没有辩解，只是强笑：“好。”
梁征抬掌拍拍停滞在自己头顶的倾旷的手，无声地安慰。梁征也知道倾旷的心意，只是他已经替自己揽了东境这个烂摊子，而自己不该再成为他万钧重任之上的另一重负累。
“过几天的行动你先别跟去了，先养伤吧。”倾旷翻手抓住虎掌塞回毯子中。
“嗯，静候吾主凯旋。”
东境能调动的人都被部署进这次的任务，甚至闻讯而来的宁盟也没有袖手旁观，毕竟神族中人对非人族的压制是不分东西的。
辛攸和倾旷率先进入浏阳城作为先手，而宁盟则去周围布置阵法，此番在人界皇都，若是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恐慌。
按照梁征和岳昭的说法，这个边缘小县中几乎已经没有了人迹，已经被西方同化，但是倾旷他们进入浏阳县内，却发现没有任何异样，街道上小贩的吆喝声照旧，人来人往满是烟火味，也难怪梁征和岳昭会轻敌。
随行的人留下清理街道，而目标明确的二人，直奔县衙而来。
辛攸一脚踹开衙门的大门，衙内空空荡荡，只有大堂的中心坐着一个好像等候已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画着什么。辛攸唤出兵器便准备冲上去，却被倾旷拉住塞到身后去，如临大敌般警视着那个男人：“郑又？！”
那个男人动作微滞，饶有趣味地撑着胳膊望着倾旷，似是没料到来人竟然能叫出自己这副面孔的名字：“阁下……”
“倾旷。”倾旷也不隐瞒，据实以高。
“原来如此，听梁程说真正的郑又就是你杀的。”那人偏偏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倾旷，又垂眼继续在纸上画着什么。
“梁程？你既然与梁程有私交，为何还将他的兄长重创至此。”倾旷试探xin地向前挪了几步，郑又死在自己手上，那么这个“郑又”肯定就是梁征ko中的那个首领堕天使。
郑又轻笑一声：“原来是兴师问罪的。”
倾旷正yu再说些什么，眼前的郑又突然消失，本能的恐惧几乎让他下意识地拔剑，但是剑抽到一半，手臂被人重重地按住——是郑又。
长枪破空，从倾旷斜后方刺出，精准地抵在郑又的胸ko，好像只要郑又稍一动作，辛攸便可以顷刻取他要害。
“你我都知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而有一战之力的那个人还没到，过早撕破脸皮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郑又毫无畏惧，反而坚定地盯着倾旷的眼睛，似乎认定辛攸不敢动自己。
确实，倾旷与辛攸率先进城，一来为摸清虚实，二来是扫除障碍，牵制首敌，给宁盟争取时间，但是他们没想到，街道上没有任何值得他们出手的人，甚至连这核心的县衙也只有郑又一人，以至于他们上来就要把直面郑又。
“辛攸……”倾旷松开握剑的手，并示意辛攸不可妄动。
见辛攸收回长枪，郑又笑容灿烂，将手中的纸摊开，在倾旷眼前展开：“上次我见过一只九尾白狐，以为已经足够动人，不想域主也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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