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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要喝醉了
月下松影浮动，洛楚歌看着叶孤城清瘦的背影，那人似乎永远只能让人看到背影，而他跟在身后不知心思百转千回到了何处。
莫以为今日为他解围就可改变他复仇的初衷，当初他经历过的一切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该做的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在第四峰前洛楚歌躬身对叶孤城行了一礼，“今日弟子多谢师尊。”
叶孤城微微颔首，“无事。”正yu离开之际，一只纸鸽飞到二人面前，洛楚歌知晓这是扶桑派传音的一种方式，倒也见怪不怪，他自觉退到一边，叶孤城没想避着他，“城哥哥，今夜月色上佳，我备了好酒好菜来找你，顺便借你第四峰后山一用。”沐思年听着很是高兴。
“等等……”叶孤城兴致不大，拒绝的话刚说一半纸鸽便在空中冒起暖黄色的火焰，看来是那一端的沐思年自行销毁了，知道叶孤城不会同意，这是打算先斩后奏。
那他们这是要……洛楚歌用眼神向叶孤城询问。叶孤城话里满是无奈，“走吧，想必人已经来了。”
在此之前洛楚歌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心平气和和叶孤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他怀疑今夜或许是他不大清醒出现了幻觉，又或者是在做梦，梦中才会什么都有。
桌上摆满了菜，房门前亮起的灯笼与月光格格不入，他们围坐一桌，令洛楚歌没想到的是谢思邈也来了。
不是说是要来第四峰赏月的吗？可是在哪赏月并无多大分别。
还有谢思邈来又是怎么回事？洛楚歌更加迷茫了，好在沐思年开ko为他解释，“你怕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见洛楚歌还未想出答案，沐思年实在忍不住敲了下他的额头，“今日我来找你师尊修改弟子名录，看见你写上去的生辰八字，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的生辰?
洛楚歌心里觉得甚是可笑，一个他早已不在乎的日子，从出生起自己就是个错误，这一天并不值得庆祝。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有人为他这个日子而准备，“你不是和谢思邈走的最近吗？他知道了今日是你生辰就和我一起来了。好歹是你在扶桑派的第一个生辰，将来可别出去说我们门派太过寒碜连弟子生辰都不给过。”沐思年将桌上的碗筷分好，对于他们来说饭菜可有可无，不过好歹今日与其他时候不可相提并论，他特意从山下叫来了酒楼里的伙计备菜，也算是用心准备了一番。
说到这沐思年笑着给酒杯里倒酒，“连你师尊这个大忙人都纾尊降贵来了。”
“我……”本不觉得有什么，洛楚歌一时慌了神，心中坚定不移的信念微微有了晃动，不该是这样的，叶孤城本应该对自己不管不问，他这一次还没开始做些什么，甚至连修炼的道路都没踏上，叶孤城没必要这么对他。
叶孤城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洛楚歌从叶孤城的脸上一无所获。“小子，你该不会是感动傻了吧？”沐思年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谢思邈开ko道:“洛楚歌，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可能今日我前来有些冒昧了。”
“没有没有，谢谢你，还有……师尊。”洛楚歌迟疑着说出ko，话里可能有几分真情实感。
叶孤城不置一词，倒是沐思年今夜像是打开了话茬，一股接一股的往外倒，只因坐在这里的除他之外xin子是一个比一个闷，倘若他不开ko便没有人会再开ko。
“洛楚歌，我们修道之人可不像你们那样年年都要过生辰，现在为你过的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城哥哥和我都相信你是有天分的。”沐思年自说自话，洛楚歌对他话里的内容将信将疑，他的实力水平可能是在同龄人中高上许多，但这并不足以让云舒君高看半分。
杯中的酒香扑鼻，沐思年眼里难得流出平日里少见的怅惘，“城哥哥和我上次一道喝酒还是在很久以前了。”
叶孤城端起酒杯一ko饮尽，酒ye顺着喉咙而下，脸上很快起了薄红，像是染上了胭脂。这是沐思年特意用刚摘下的新鲜桃花瓣混着露水，处理过后在树下不知埋了多少个年头酿出来的酒，上一次开封的时候还是在三百年前那个夜晚。
都是些久远的回忆，朦胧飘散而看不清当时每个人的神色，却还清楚记得当初的心情。
谢思邈和洛楚歌年纪还小，他又不想勾起往日的伤心事，沐思年自知心中感伤无人可说，终是一笑掩过。
明明是为他庆贺生辰，洛楚歌却觉得方才沐思年眼中隐含泪光。
沐思年举起杯，终是几杯过后醉倒在旧梦里。叶孤城难得陪他多喝了几杯，他们本就酒量尚浅，今夜也不过是图个痛快。
本用灵力就可以消散掉的酒意，今夜却还是放纵着自己昏睡过去。叶孤城站起身，洛楚歌能感觉出他身上某些微妙的变化，平日冻人三尺的寒意变得更冷了些，不再只是完全的生人莫近，他从中嗅到了世事无常的生涩气息，这是从未出现在他身上的神情。
他看着有些难过。洛楚歌的眼神一次次瞥到叶孤城身上。他在为了什么而难过？他也会难过吗？
“我先送你们师叔回去。”叶孤城拉起沐思年的胳膊到自己肩上，搀着他回了第五峰。
待再也看不见叶孤城的身影后，洛楚歌收回了目光，“洛楚歌，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谢思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带着蓝色封面，“这是一些基础的修行常识，有谢家各位长辈修行时遇到的问题，我暂时也拿不出什么……”谢思邈脸色有些难堪，谢家如今正值动荡之际，他尽可能省吃俭用，不想再为他哥哥增加负担。
“无妨，心意我领了。”洛楚歌开ko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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