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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深夜中, 两人的视线交织着，池虞是清醒的透亮的，顾延之是模糊的沉迷的。

池虞一直等到他挂完吊瓶，才开始哄他睡觉。

“快睡。”池虞拍拍顾延之身上的被子。

池虞看到出来他在强撑, 撑着睡意, 久久不肯入眠, 哪怕让她再多留在眼中一秒钟也好。

“你眼睛都肿了，吃了药就要好好休息。”池虞难得这么温柔, 捏起托盘里的酒精棉给他擦拭着手心。

他的手掌很大，骨骼分明，青筋攀上手臂，巡回一条青色蔓延，手心中间滚烫, 池虞捏着酒精棉在他掌心滚动，又反过来擦擦手背。

池虞从小就是被这样哄大的。

顾延之盯着她, 不舍得眨眼睛, 月光倾泻在她侧脸上, 细小绒毛都能数的清, 柔和的像一片羽毛。

“那只手。”池虞指指。

顾延之把右手伸出来，左手却不肯收回，搭在她的手臂，盘旋一阵, 轻轻握住她的手，沁人的凉意一下涌上来, 一股清凉席卷全身, 难能放手。

池虞收了一下手, 没抽走, 瞪他：“还擦不擦了？”

顾延之看着她，突然蹙眉，‘嘶’了一声，偏了一下头。

“怎么了？”池虞着急，起身坐到他床边上，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抚上他的背，微微俯身靠近。

“哪不舒服？”池虞又抬手抵在他额头，脖颈测着温度，似乎没有刚才那样滚烫了，大概是药效起了，“说话呀，怎么了？”

“喝水。”

半天，顾延之找了个借ko。

池虞舒了一ko气，端起杯子喂到他嘴边，问他：“不是神经痛？”

池虞给他找了个借ko，眼看着他顺杆往上爬。

“有点。”

“给我装！”池虞甩开他的手，拿着温度计贴在他耳边去测。

温度计拿开，池虞冷声：“烧退了，我要走了。”

顾延之的困意一下消散，拉住她的手：“不喝水，不痛。”

别走。

池虞看着他，当真想拿出手机来把他现在这个样子录下来，等他清醒了拿这个威胁他。

顾延之拉着的手用了点力气，把她拉回原位。

“陪我这一次，就一次.....”

顾延之难受的轻喘着气，醉酒又发烧，他倒是会装可怜，池虞看着他，于心不忍。

池虞坐下，朝他靠近些：“睡吧，好不好？”

顾延之握着她的手带到自己胸ko，拽了拽被子掩住，才愿意闭上眼睛。

“小奶娃都比你好哄。”

池虞嘟囔着，却没把手抽走，反倒回握住。

酒店内的窗帘有两层，遮阳的那层没拉，只有一层薄纱半挡着月光，房间内没开灯，只亮一盏床头前的夜灯，亮度调的很小，两人依偎在微弱的光下，池虞看着他，心脏狂跳，总觉得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顾延之瘦了很多，脸上的棱角更加明显，让人望而却步。

池虞鬼使神差抬起另只手抚着他的下颌，只微微伸一个食指，从下巴勾勒到喉结，指甲只蹭了一下，池虞就听见他过重的呼吸，她又抖着收回手，胸ko重重地起伏着。

作奸犯科倒也没紧张到这种程度，手指抬起来在空中悬了许久。

池虞慌忙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杯中的水已经凉了，从ko腔滚进食道，池虞这才清醒，杯子放下，她才发现这是刚刚顾延之喝过的那杯。

池虞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是自己也喝醉了一样，墙壁上反光的金属画框刚好能映出她涨红的脸颊还有慌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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