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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有些僵硬，他从来没打算跟谁坦白喜欢秦屿城这件事，更不会告诉秦敏，但是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问：“假如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秦敏很擅长从谈话对象的语言里抓到逻辑漏洞，她马上就意识到余年不喜欢赵姝果然是因为有别的喜欢的人，但她从来没有听余年在她面前提起过谁，也不曾记得余年曾和哪个女生走得近。

想了很久也只能得出余年讲的那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已经有了家庭这样的结论，她知道余年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执着这一点却跟自己很像。

“阿城爸爸去世的两年后，因为公司A轮融资的原因，我出席了一家科技公司的行业研讨会，我在那次研讨会上认识了一位你所说的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很不错的结婚对象。”秦敏并不因为余年是晚辈而觉得说起来会不好意思，“他所遭遇的情况和我差不多，不同的是她的妻子是因为难产而离世的，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妻子已经离开五年了，周围认识他的人都对他的评价很高，即便单身也没有混乱的男女关系，妻子去世后依旧照顾她的娘家人，工作能力很强，为人谦逊有涵养，他很坦率的跟我说起过他跟太太是在工作中认识的，因为太太出众的工作能力令他十分欣赏，顺其自然的就恋爱结婚，其实跟我和阿城爸爸的经历很像。”

余年从来不知道秦敏差一点就结婚的事情，当然那时候他们还并不认识，但他依然很惊讶，因为按照秦敏所说，那么秦敏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他对之后故事的走向产生好奇，自然而然的问道：“那后来呢？”

而秦敏也打算告诉他：“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我们一起去香港出差，因为工作结束的比预计早两天，对方公司大概是听说了我们的关系，很大方的送了我们两张Karen Mok的演唱会门票。”秦敏接着说：“Karen Mok是阿城爸爸最喜欢的歌手，我跟他在美国最初能一拍即合，也是因为都喜欢同一个歌手而产生的许多共同话题，但那次在去演唱会的途中他忽然提议换成别的约会，他说他不喜欢演唱会人挤人的场面，也并不喜欢Karen Mok，只是不好佛了对方公司的面子才说会去的，他一路上讲了很多不去的理由，似乎每一个都很合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去，最后还是去了，结果是他不太情愿的听了一场演唱会，我也因为他的不情愿而没有很尽兴，从那之后我就决定放弃跟他有工作以外的关系。”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次经历，秦敏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甚至在她心里这是一件庆幸的事。

余年无法对秦敏的选择表态，但秦敏说：“我跟你讲这件事，是想告诉你，那些说合适比喜欢更重要的人，他们心中并没有真正的喜欢过，相反你要是很喜欢一个人，再怎么不合适你也会找到平衡点，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婚姻是很脆弱的，若没有情感作为支撑，最终受伤的会是被迫绑在一起的两个人。而至于你说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只要不伤害别人，我觉得事无绝对，你说呢？”

余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似乎陷入两难的境地。

长大之后他很少再在秦敏面前流露出这种带有无助的为难神色，或许是为了让秦敏安心，最后他还是说：“谢谢你秦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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