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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余年有些手足无措。他应该要去检查一下秦屿城撞到了哪里，是否严重，要不要让司机掉头再去一趟医院的，但他在说完这句对不起之后又同秦屿城拉开了一些距离，身体的一侧已经贴到了车门上，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像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内疚，又像是因为别的缘故。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秦屿城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才有的这个举止，在中国的文化里，好像没有人会因为道歉或者道谢而去吻别人，而如果说是因为别的原因，余年实在无法相信。

余年想，也许车祸伤到秦屿城的不只是一条腿，以前电影里演绎过一些经历重大车祸事故的人在出院之后xin情大变，会做出一些比较反常的举动。

大抵秦屿城也是如此。

秦屿城在医院就已经联系过家庭医生，因此家庭医生比他们先到一步，检查完秦屿城的伤之后，又拿医院的诊断报告看，询问了一些和医院医生差不多的问题，叮嘱的内容也差不多，秦屿城便让他回家，临走之前他建议最好请一位专业的护工到家里来照顾他，又说换不用去医院换药，每周他都会来两次。

送走家庭医生已经是深夜了，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停了，余年从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秦屿城房间的桌子上，他没有说话，像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时宜一样。

麻醉过后的疼痛沿着小腿扩散，秦屿城看着余年心不在焉又很想逃离的样子，不明白为什么余年会介意成这样，想到这里又开始烦躁起来，好脾气和耐心正在瓦解。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要说些什么，比如同余年解释在车上的那个吻，但余年脸上又分明写着拒绝，他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的解释余年能否真的听得进去。

如果不能，还不如等他平静下来。

沉默又在他们之间持续了很久，久到秦屿城的心情都开始平复下来，他对低头发呆的余年说：“水。”

余年看着秦屿城喝水时轻微的抿唇动作，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开，等他喝完水又马上结接过空杯，在这个过程里，余年始终没有和秦屿城的视线对上，秦屿城看着余年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到底还是没忍住叫他。

听到秦屿城的声音，余年应稍微抬起头，他黑色的瞳孔里带着些许慌张，仍旧不直视秦屿城，但低低的应了一声。

秦屿城问他：“你还要回去吗？”

秦屿城是真的很不擅长挽留，明明他想说的是“你不要回去了”。

余年有些迟疑，拿不定秦屿城的意思是，仿佛错失了秦屿城话语里重要的情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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