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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宏伟煊赫的祖庙映入眼帘,秦昶一肚子憋屈,戚戚哀哀诉苦:老师,您英明神武大显神通,快给你家嬿嬿掌个眼吧,那些猫嫌狗不待见的玩意儿,到底哪点儿比我强?
他倒是忘了,金陵子弟眼中,他自己才是那个最神憎鬼厌的家伙。
进了祖庙,宗正令迎上前,笑容可掬请熙沅公主前往高坛焚香叩拜,虞莜一语不发,径直往家祠走。
“殿下……这、怕是不合规矩。”
公主纯孝,时常过来祭拜至亲,今日又是她的及笄礼,想必是要来跟先帝说一声,皇亲宗室进祖庙,按礼需先至祭坛焚香。
宗正令神情疑惑,被姜皓等侍卫拦在殿外,不明白平日最循规守矩的小公主,怎地今日举止怪诞。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只剩虞莜一人。
她抬头扫一眼上方密密麻麻的牌位,高处那些,说不准跟她家有没有亲戚关系,是阿耶登基后,为彰显皇室正统,东拉西凑来的。
近的这排,正中是阿耶和阿娘,边上三座小的,是她素未谋面的三位兄长,其实阿娘与她也仅一面之缘,这里唯一熟悉、亲近的,只有阿耶。
阿耶不仅是南康的一国之君,也是她头顶的天,是她xin命骨血、尊荣富贵,乃至胸中见识、所思所想,一切的根由。
在虞莜眼中,那个男人身躯伟岸、无所不能。
她并未拈香跪拜,随便踢了张蒲团到柱子边,盘膝坐上去,身子倚着宽大的殿柱,像过去挨着阿耶,听他讲故事那般。
仰头望着正中最大的牌位,虞莜展颜而笑,“阿耶,嬿嬿好久没来看你了。”
记忆延自前世,那些年她疲于奔波、周旋,苦心孤诣,实在挪不出时间来家祠,同阿耶说说话儿。
她记忆超群,幼时把这项天赋看作一种新奇的乐趣,每日所闻所见在脑中走马观花,周遭一切事物在她眼中,与常人是不一样的。
结果,她很快遭到反噬,被这种能力弄得头疼欲裂、生不如死。
是阿耶教她视而不见,将一些不必要的事物排除在记忆之外,逐渐掌握这项技巧后,她的人生重归平凡,却也得到安宁与喜乐。
前世为辅佐皇兄,批阅各地奏折、处理朝堂大小事物,她迫不得己要关注的东西是旁人数倍之多,所承受的负担,更是无法想象。
她是真的在为皇兄卖命,透支生命,方能在短短数年间,调合心怀叵测的各大世家。
“阿耶,你说达则兼济天下,但如今嬿嬿只想独善其身,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阿耶说,家国天下,先有家,而治国,方可平定天下。
“可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子,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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