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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是比较来的,人心一旦起了比较——凭什么别人有我没有,他们就会被心怀嫉恨的流民抢光,到时候还会调过头来埋怨我,不肯好人做到底。”
秦昶心神触动,视线凝在虞莜脸上,像看一件费尽艰辛挖掘的珍宝,觉得她……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轻轻勾动手指,示意她靠近些,“来,跟你说个事。”
刻意压低的嗓声淙淙似有魔力,夹着浓浓的蛊惑。
虞莜不为所动,反而向后靠了靠,杏眸微睨,明显是“有话就说、有屁别放”的意思。
“迎亲队有内鬼。”
秦昶讨了个没趣,指头虚点着她,“你的人。”
虞莜面无表情等待下文。
“徐骋好几次半夜鬼鬼祟祟溜出去,你猜……他见得是谁?”
24、善恶
迎亲队抵达庆州时,连场暴雪刚过,放眼望去,连绵起伏的山势尽被厚重积雪覆盖,掩埋了天灾过后的沧桑与凋敝。
一连数日人迹鲜见,庆州本就土地贫瘠,仅有的农田毁于暴雪,人便也逃了个干净。
途经的几处驿站早已人去楼空,队伍就地扎营,此时就显出南北两地人的巨大差异。
玄武卫每日头前开路,顶着凛冽寒风扫雪清障,行止厉雷风行,好像完全不怕冷似的。
虞莜这边,不论是驾马的车夫还是乌衣卫们,都被呼啸的风雪吹打得没精打采,随行的侍女整日躲在车里不敢露头,食不下咽,虽不至于衣不蔽体,一边烤火一边抱着肩头瑟瑟发抖,倒不是冷,就是害怕。
北方的天气太吓人了,这都还没出南康呢,已经冷成这样,洛阳那边冰天雪地,人还活不活了?
这般如同行走在极北荒原的体验,虞莜两辈子也没经历过,说一点触动没有那是假的,只比车里的其他人稍淡定些。
整日窝着一动也不想动,身上盖的、底下垫的,都是秦昶送来的皮子制成的皮褥,沉甸甸的份量给人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
梅染看看外面已经放晴的天,强撑着苦笑一声,“过去听人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儿我算是见识了,瞧着外边日头挺大呀,这往外一探头,那风刮得……脑袋都要掉了。”
竹青缩坐在小杌子上,在炉边翻捡烤熟的橘子,甘香酸甜的气息弥漫开来,炉火熏得她小脸红通通的,吸了吸鼻子。
“这天儿要是来碗甜酪浆,在外面稍微放一下,冰凉甜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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