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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崇楷盯着那只显然已经无法正常使用功能的手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为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感到为数不多的一点羞惭。

“对不起啊。”卫崇楷干巴巴地说道，“现在太晚，不，应该说太早了，等天亮了我再去买一部新的赔给你。”

纪君衍似乎很无奈，提醒道：“特罗姆瑟将在一个月之后天亮。”

卫崇楷一拍大腿，“我居然忘了这一茬，我刚到这的时候就是黑夜，当时还奇怪这天怎么一直不亮，早知道就提前做好攻略了。”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误打误撞地看见了极光，也不算太糟。”

纪君衍摇摇头，仿佛对卫崇楷跳脱的思维表示有些疲惫，一个人走向阳台的方向。

卫崇楷并没有这种自觉，他跟着纪君衍身后，纪君衍听到脚步声回头，差点和他撞个正着。

纪君衍微微皱了皱眉，“下次不要这样，虽然这里没有积雪，但地板上也有很多灰尘，你应该也不想再弄脏一次裤子。”

卫崇楷反应过来，纪君衍是在提他们几个小时前初次见面的场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心情很差，不是有意针对你说那些话的。”

纪君衍点头，“我知道。”

卫崇楷见他没有追究的迹象，想到刚才他们相处得也还算愉快，有点得寸进尺地问他，“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吗？”

“我没有用假名字搪塞你。”纪君衍像是在找什么，很快地，他从阳台的置物架后面搬出一个箱子，“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但你也是中国人，难道你就没有中文名？”卫崇楷吊儿郎当地插着兜，靠在阳台门上看他。

纪君衍没有回答，他从尘封的纸箱里取出精密的仪器，卫崇楷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想到什么就开始说什么，听起来漫无边际。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不会感觉寂寞吗？”卫崇楷像是自言自语，不需要纪君衍的回应也能自己说下去。

“如果我在这里呆上一年，可能会像他们说的那种，叫什么，嗯，遁入空门。”卫崇楷弯起眼睛笑着说道，“以前我的老师和经纪人总说我太浮躁，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不浮躁，大家都是这样生活，我也没什么不同。”

卫崇楷看了纪君衍一眼，“但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要是他们看见你，肯定会说让我好好跟你学学。”

纪君衍淡声道：“我身上并没有值得学习的东西。”

“有啊。”卫崇楷很认真地看着他，“你很像书房里的那些书。”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比喻。”纪君衍抿唇笑了，掀起眼帘看着他，“不过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

“你真的很像那些书，因为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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