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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崇楷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片刻的寂静后，卫崇楷声音哑然地道：“那你完了，你给我等着。”

“好。”纪君衍的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抬起一只手绕到卫崇楷耳后，轻轻地玩弄着他后鬓的短发。

一阵酥酥麻麻的痒热流涌向卫崇楷的百骸与神经。

“我等着。”纪君衍贴近他的耳垂，低沉而暧昧地说。

不死之春已经进入了尾声，华国粉饰太平的华美外袍被枪炮口冒出的硝烟撕扯地粉碎，这一天终于来临，百姓们人心惶惶，却没人觉得出乎意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天迟早会来。

周辰亦的父母都在国外，二老有心想将他接过去，却被周辰亦拒绝了，他的使命植根于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无论它是黄色，还是红色。

学堂外面有不少手持刀枪的x国兵，老师和孩子被困在里面整整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有x国人来通报，说他们的陆军指挥司令想见一见周辰亦。

谈得好，围剿的士兵全数撤退，谈得不好，整个学堂将被夷为平地。

他们自始至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周辰亦。

周辰亦的祖父是x国生物化学科学院的华籍授勋院士，周辰亦在国外主修的是生命健康微生物专业，x国人早就开始留意周辰亦在国内的行踪，他们怀疑周的父亲泄露x院生物研究的机密，让儿子将机密传输回国，战争当前，他们不能容忍有丝毫差池。

他们给周辰亦下了最后通牒，两个选择，一是投奔x国，进入实验基地工作，x国能够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的父母也能相安无事。二是拒绝上一个请求，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的父母，学堂的师生也会为他们一家陪葬。

当然，也包括周辰亦家里那一男一女。

周辰亦被恭恭敬敬地请上了车，所有人都以为他清风霁月，此番多半是回不来了。

周辰亦回来的时候，暮色四合，学堂外的士兵整齐撤离，哭声与指责撞击着他的耳膜，他淡声说道：“你们可以回家了。”

气味刺鼻的红黑墨水砸在他的背上，浸染了周辰亦皓白如雪的长褂，他听到有人在他身后声泪俱下地说：“我们宁可去死，也不做这种叛国投敌的事情。”

也有人说：“都少说两句吧，谁想死在这个鬼地方？周老师也是顾全大局，我们当中有多少人上有老下有小，难道死了就是对得起他们吗？”

嘈杂纷乱的声音淹没在人海中，化作无实体的电流噪声穿堂而过。

周辰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独那双黑曜似的眸子仿若失光，他的面前是漫长的黑夜，月亮被天狗吞噬，看似了无生机，但黑夜的尽头是天光，黎明的号角总会吹响。

“周辰亦，你真让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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