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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提线木偶
顾莫在睡梦中挣扎着，头上的青筋不断爆出。虽然一直暴汗，但他全身冰冷，好似掉进了冰窑似的。
“顾莫......”
顾莫连做梦都好像听见了那个少年的祁明在呼唤他，这个声音变成无形的威压将他压得喘不过气。这个声音是多么熟悉啊......熟悉地快要把他整个人吞噬，将他紧紧地包裹住，温暖而又诡异。
梦里，顾莫被绑在椅子上，坐在一个全白的空间里，四周望不到边际。
十七岁的少年向远处、头也不回地走着。
“祁明！”顾莫喊出了声。
而祁明此刻正坐在他的床边紧握着他的手，听见顾莫叫他，他的喉结不经意抖动，略带遗憾地看着眼前发热的心上人。
整个房间安静至极，显得十分空洞，很容易使人深陷其中、无法得到救赎。
“祁明......你别走......我求你！我求你啊......”顾莫无法将自己剥离出恶梦，甚至都无法认清自己在做梦。
一股沙尘吹过顾莫的脸，一眨眼的功夫，他又看见那抹夕阳了，水面上的磷光刺得他眼疼。
依旧是模糊的脸、模糊的声音，还是那个离去的少年。
和记忆中一样，酒瓶掉进河里，扑通一声好似是青春破碎的声音、也是他最后一刻挣扎。
梦中，顾莫磕磕绊绊地跑在路上——他把梦境当成现实了。
“祁明！等等我！你走得太快了......”他又一次跌倒在地上，“你怎么就不能等等我！为什么！等等我——！”
虽然跌了很多次，但是膝盖一点也不疼，毕竟是黄粱一梦。
但心是有感觉的，他感觉心里一阵绞痛，所有器官都拧到一起，在肚子里翻江倒海。
“别走啊......”祁明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了，而自己却没有追上他的步伐。
顾莫就好像受到了梦的牵制，无法自由控制身体。跑不了就走、走不了就爬，他就这么爬着爬着，爬到天黑，他就不信永远都无法追到。
前面微微露出亮光，顾莫以为前面是祁明在等他，但——
少年追逐着那颗星，以为是心上人，结果天亮了，星星也不见了。
顾莫的梦彻底破碎了，他猛地睁开眼——真是搞笑，已经过去五年了，怎么还是放不下他。
顾莫想要伸出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别人牵着。
还是上次那个陌生的天花板，只是床边还坐着另一个人。
这不是祁明又是谁。
祁明没想到顾莫会这么快就醒了，但他没有戴面具，所以这次被看了个正着。
顾莫呆呆的看着祁明，之前所有有关祁明的记忆此刻似走马灯般在记忆里回放，顾莫一下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初次相遇不是意外、逛街偶遇不是意外、帮他破案不是意外、在庄园里看见祁明更不是意外！一切都是祁明精心策划好的，等的就是这只完全没有防备的猎物上钩。
我好心地接受你——在你千里迢迢邀请我帮忙探案时、对你相信我探案能力认可的感激；在拒绝你的表白后、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拒绝得太过火；在遇难时想着凶手长得像你、对你保持的那种歉意。完全都是多余的！
此刻，伤透了的心已经无法承受被背叛的怒火了。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原来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顾莫用手捂住眼睛，就像发疯了似的，“哈哈哈！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哈哈哈哈......”
梦里的人叫祁明、梦醒后的人还是叫祁明。同样是叫祁明，怎么这个祁明就这么令人作呕！
由于之前做梦时的情绪本就激动，此刻的顾莫就好像决堤的洪水，所有的情绪喷涌而出。因为工作，他不得不把自己所有的感情收敛起来，但此刻被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他直起身揪住祁明的衣领，“祁明！你一开始就在骗我？是不是感觉我特别好骗？”
但祁明一点也不避讳，脸上出现顾莫从没有看过的神色，那才是他的真面目，狰狞而又充满欲望，他直言道：“没错，我接近你就是带着目的的，那又怎样？反正你再也逃不掉了。”
“哈哈哈！我就是个傻子！我引以为豪的侦破能力竟然没有看出你的真面目。要是我现在没有醒过来，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骗下去？是不是？！”
“是......顾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已经爱你爱到无法自拔了！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但是你拒绝了我的好意。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做出这么极端的手段的！”
“爱我？！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顾莫震惊地盯着眼前的这个怪物，这个他以为风度翩翩、冷静斯文的男人原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是他看走眼了！
“顾莫......”祁明抓住他的手，然后起身把他压在床上，“我爱你......”
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放开......唔......不要......”顾莫挣扎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由于发烧，他全身都没有力气，双手轻易的被祁明一只手就举过头顶，腿也因为划伤抬不起来，只有泪水从两侧滑落。
为了防止顾莫咬自己，祁明用另一只手拉住顾莫的下巴，狠狠地侵略着顾莫的口腔。
因为缺氧和发烧，顾莫已经被亲得失神，两眼涣散。
祁明亲到满意为止才将顾莫放开，“顾莫，暂时先放过你。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继续。”他舔了舔嘴唇。
“你混蛋......”顾莫已经没有力气了，口水从嘴边留到枕头上。
祁明把一片狼藉收拾妥当后，帮顾莫掖了被子，“好好睡吧，我们来日方长。”然后给了顾莫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滚！”顾莫恼羞成怒，但他无能为力。
虽然没法行动，但是他依然想着方法逃跑，他不可能会留在这儿。
......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祁明又来了。还端着一碗粥，“现在你很虚弱，只能吃流食。”便坐到床边，挖了一勺粥送到顾莫嘴边。
顾莫没有正眼看他，表示抗拒不吃饭，他想试图反抗。
但祁明没有如他所愿，“顾莫，你想好了，不然我不确保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顾莫瞪着祁明，但一点用都没有，“我自己会吃，粥放这里，你给我滚！”说完又把头转了过去，就好像祁明是什么脏东西，不能入眼。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祁明将顾莫的头硬生生扭了过来，把粥吃进嘴里然后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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