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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怎么哭了
翌日一早,霍笑笑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萱堂门口,同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一起眼巴巴的等待苏酥的光临。
萱堂是霍藿名下的一处私产,霍王府阖府上下知道的人并不多。
自霍王妃谢娴月离世后,朝堂和边关局势大变。
先是老霍王爷薨,霍福正式成为霍王府掌权人,再是先霍王妃谢娴月母家燕堂谢氏惹今上震怒,满门抄斩,女眷为奴,钟鸣鼎食之家一朝轰倒,满朝缄默,竟无一人为忠臣世家出头之人。
而霍福继位定王后,实在是狼狈不堪,匈奴年年来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南下劫掠如入无人之境,边关年年凋敝,百姓流离失所,真真是宛如人间地狱。
偏偏霍王爷霍福全然不自知这幽云惨境全然是他不作为导致,借亡妻离世悲痛欲绝之名,大摆筵席,夜夜笙歌,美其名曰借酒消愁,追悼从未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亡妻。
直至十来岁的小儿霍藿披甲领兵重振霍家军,边关局势才日渐好转,加之霍福放权,霍藿军中威望高涨,霍小世子的名头算是响彻幽云十八州了。
但霍藿心知肚明宣统大帝多疑猜忌、小鸡肚肠、斤斤计较的本性,霍王府手握实权,若是将英勇贤德之名广泛传播怕是会引起宣统大帝的忌惮。
毕竟谢氏阖府倒台便是一个有力的警告,如此名门权贵惹怒今上还不是说倒就倒?而定王霍福作为大明朝唯一的异姓王,无论是为了保全自身还是为了权势都不得不低调行事,绝不能触了当今圣上的霉头,否则难保不是下一个谢氏。
故而大败匈奴后,霍藿退居幕后,专心营造出浪荡纨绔的假象,整日里流连花街,一掷千金专门建造了仰观穷极文采、雕梁画栋的狐苑,供他伺养各式狐狸,只要是受伤的小狐狸皆可入苑疗养,霍藿自己也会收罗各式美狐。
对于美狐霍藿自有一套与众不同的赏玩标准,一是,纯色赤狐,竟是连一根杂毛也难以容忍,二是,要性子柔和调皮的,这狐狸的性子怎么说的准?
更令人费解的是,霍小世子每日都要同狐狸们自言自语,简直像个傻子一样,不怕死的霍笑笑恬着脸一脸担忧的质疑她兄长脑子是不是有一点点问题,语气之委婉,简直是让人受不起的关切。
日上三竿,书房里处理公务的霍藿被窗前咕咕叫歪着头看他的小白鸽打断思绪。
微微抬手,那鸽子通人性的飞落到霍藿的手上。鸽子腿上系着一个小小的纸筒,摸摸鸽子纤长洁白的尾羽,顺手拿起沉木书桌侧边小盒子打开抓了一把小谷放在掌心任由鸽子啄食。
抽出小纸条,那张纸条干干净净竟无一点字迹。霍藿叫来小厮照顾好白鸽,那小厮眼看着快要走到门口,却又被霍藿叫住。
小厮乖顺的捧着白鸽老实走到沉木桌前等待着霍藿吩咐。
犹豫半晌,霍藿还是开口,“你去让乌程把郡主叫醒,日上三竿了,再醉人的酒也该醒了何况才二两合欢烧酒。”
霍笑笑好酒,连身边婢女的名字也全是酒名,乌程、般若、蓝尾、缥醪,四个贴身丫鬟全是名酒,如此荒唐,霍藿却还是没有阻止。
那小厮低眉顺眼极规矩的回答,“回世子,郡主早已醒了,如今正在广亮大门前等人呢。”
霍藿用火燎过那白纸,立刻显出一行黑字。霍藿专注的看着那一行密密小字随口问了一句,“是那个昨日同郡主一起在香满楼饮酒那位?”
“奴才不知,”小厮的头低地更狠,下巴几乎要戳到胸膛,“只听见郡主说要等一位叫阿锦的姑娘。”
霍藿抬头瞥了眼那小厮,“平日里到时没见过你,眼生,叫什么名字?”
“奴才擒越,往日负责修整庭院,世子没见过奴才是正常,今日是负责当差的冬青有急事这才轮到奴才服侍世子。”
那叫擒越的小厮规规矩矩的回答,既不抢功劳,也不贬低别人,倒是个识趣的人,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擒越,是个好名字,留下来书房当差吧。”说着霍藿便把拿纸条顺手烧了,直至火苗舔舐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痛楚缓缓收回手,颇为恋恋不舍。
【东市】
苏酥特意换了一身耐脏的玄衣,如墨的黑衣更衬出她肤如凝脂,玉臂清辉。那段劲瘦的腰肢不足盈盈,青丝随意一挽,一支白玉簪松松散散拢起如云鬓丝,颇有遗世独立谪仙的清冷感。
一路走来,没带帷幕的苏酥不知吸引了多少路人的目光,有蠢蠢欲动想去搭讪是纨绔,还没开口,苏酥早就目不斜视直径离开了。
东市相较西市更为繁华奢侈,来往的商客大多非富即贵,倒是没有西市热闹熙攘。
四方珍奇,皆所积集。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苏酥对这些奇珍异宝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身为狐族圣女自然是见多识广,东市的这些金银珠宝还不如西市的糖葫芦和泥人更吸引她。
直到走到一家用金箔提笔挥墨书下无居二字的乌木牌匾,一家很小很小的店面,苏酥才觉得新奇,抱着好奇的心态举步走进那窄窄的木门里。
那叫无居的小店悠然坐落在租金高昂寸土寸金的东市,倒是有大隐隐于市的高人风范。
小小的窄门,在街道上看好不显眼,进去却别有洞天,全然不复乌木们的狭窄,开阔明朗,偏偏没有轩窗,映入眼帘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书一摞一摞磊在博古架上,终日燃烛,袅袅轻烟从宫灯颤巍巍的飘出如羞涩美人半遮半掩,整个屋子弥漫一丝柔柔淡香混着书墨清苦,糅合出一种宜人的沁香。
苏酥慢慢在无居踱步,随手拿起一本书册翻看,这无居主人的品味竟和苏酥极为契合,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奇闻怪谈,应有尽有,苏酥不禁沉溺于书海无法自拔。
直至身后传来飘忽的脚步声,这才唤回苏酥的神儿来,回头就看见一个极为瘦弱的小少年约莫十来岁出头,正值绮纨之岁,有醉玉颓山之姿,然青涩如杏,还是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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