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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危机(6)

“您是有话对我说吗？”

宁母听到这句话以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嘴里的呜咽声也停止了，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呆滞的没有光，却还认得人，

贺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景象，想到了四个字，

油尽灯枯。

“清清，让我来说两句吧。”

贺予安慰的拍了两下宁清的肩膀，把她扶起来。

宁清站在贺予的身后，贺予到宁母床头边蹲下，握着她冰凉枯槁的手。

宁母的视线一直看着贺予，贺予一握住她的手，宁清看到了妈妈脸上好像露出了笑意。

妈妈认得贺予，不认得她了吗？

宁清有些难过。

“阿姨，我是小予，我和清清结婚了——”

宁母的头动了一下，嘴里却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呼吸依然有些急促。

“我可以叫你一声妈妈吗？”

宁母又动了一下头，被贺予握住的那只手也艰难地动了一下，

“妈，我和清清结婚四个多月了，我们感情很好——”

宁清站在贺予身后，很想上前去握住妈妈的手，也想像贺予一样同她这样安静地说话，

“妈，清清现在很优秀，我很爱她——”

宁清听到贺予这样一字一句慢慢说，即使妈妈一个字也回应不了，她很感动，忍住想哭的冲动，

“对了，你快点好起来，也许很快就可以给我和清清带孩子了——”

宁清看到妈妈情绪很平静地听贺予说着话，视线也一直放在贺予身上，只听到孩子二字的时候，视线偏向了她一眼，

宁清一直等着妈妈看她一眼，这时候欣喜地插了一句，“对啊，妈妈，你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你给我带宝宝呢，你知道我最怕小孩子哭了，我可带不好——”

就一眼，宁母又看向了贺予，贺予又接着说，

“妈，当年被法拍的房子我又重新买回来了，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回家——”

可能是回家两个字刺激到了宁母，她又呜咽了起来，呼吸声也变得越来越大，

病房里仪器尖锐的声音响起，宁清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她无助的一个人待在医院的走廊里，病房里也是这样的声音，

后来她一听到类似的滴滴声她都害怕好久才能平复，而今天这样的声音再次响起，也许是贺予在她身边，

她终于不再彷徨无助了，她也蹲下来凑到宁母的面前，贺予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妈妈，你不用担心清清，我真的长大了——”

“我昨天梦到爸爸了，他和从前一样高，还是穿着他最喜欢的黑色风衣，可神气了——”

“爸爸他在院子里种桃树，他跟我说，等再过三年桃树就结果了，你妈妈最爱吃三月份早桃了——”

“爸爸还说，要你和他一起去种树，要把咱家的院子都种满才好——”

宁清用力咽了几下口水，眼角即使发红，也没有掉下一颗眼泪，

宁母眷恋地看了看她，又看看贺予，呼吸渐渐地弱，

“好——好——的——”

声音模糊到听不清，可宁清却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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