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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章 晚安，白刺瑰

年过得很快，似乎是一转眼便到了上元节。

郜池穆很认真地穿戴好，将腰封紧紧地束起来，勾出窄瘦的腰。

天色渐渐暗下来，卉水通明的灯火和喧闹的吵嚷像是要席卷整个村。

郜池穆将龙骨剑配好，扎起长发，便跟着郜迟冉出了门。

闹市熙熙攘攘，卖灯的，唱戏的，一切都没变，却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有人曾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要带他去上元节游玩，和他一起快乐下去。

他还说过映雪宫的雪景很美。

猜灯谜的小二将红彤彤的灯笼挂满了铺子，案台上摆着几小碗汤圆，颜色各异，说是猜对了可以得。

郜池穆逛遍了集市，却不曾见那人熟悉的身影。

郜迟冉在跟卖元宵的小二砍价，郜池穆鬼使神差地踱到了卖灯的铺子。

愿望啊……郜池穆提起笔。

“洛宁？”

郜池穆手一抖，笔从指尖滑落，在有些泛黄的灯布上留下一道黑痕。

他抬起头，眼里并无太多惊愕，就好像早知道喧嚣的人群中会有这么一人，在灯火阑珊处。

大多人都聚集在门外的集市，酒馆即使生意兴隆，却还是显得冷清了些许。

这大概是郜池穆第一次喝得烂醉。

......

宿醉一场，翌日清早，郜池穆在酒馆清醒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像是要散了架。

酒精总是会壮胆，循规蹈矩的木偶第一次偷尝了禁果。

点燃欲望的人早已抽身而退，留下的只有几锭金子和漫天的苦涩。

郜池穆身心俱疲，却在离开时看见桌案上摆着那已经沾染了瑕疵的孔明灯。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不知何言。”

墨迹的地方被改做了一树梅花苞，在苦寒中仿佛要盛开。

……

玄冥次年，严崀整顿军马，以往昔三倍之兵力大举进攻榭川卉水。

郜迟冉忧心忡忡地拉住郜池穆。

“别去，好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郜池穆叹了口气，推开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心念国事，妄图将功赎罪，无法安然处之。”

郜迟冉自知劝不过，将龙骨佩刀郑重地别在弟弟腰间，忧虑惜别郜池穆。

没出所料，严崀果然是带着二十万精兵强攻榭川。

虽然卉水人少，但好在地形优势再加上军队训练有素，也算是勉强抵挡了几天。

而且万幸郜池穆自毁金丹重结心脏，打断了严崀的万人军计划。

百姓深知卉水绝不可能在严崀强硬的兵海战术下坚持，大多已经移民，卉水一片荒凉。

谢吮挥刀砍下向自己扑来的士兵，满脸血污。

然而功夫再深，也终究是寡不敌众，被多人所围攻。

严崀站在天边的剑脊上，嘴角浮着笑容。

“把那臭小子给我活捉了好好虐待虐待，我看看是什么一个宝贝把我弟弟迷得不分敌我。”

一道寒光从身边落下，谢吮心一颤。

然而那锋利的剑锋并未落在自己身上，反倒是把身边敌人的剑尽数斩成了碎片。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弟弟，睡完还想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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