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我的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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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的床

安忻再三解释自己没有被强迫和占便宜后, 陆宇飞那边才消停。

报复性玩了一天手机,安忻也玩腻了。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懒散地靠在床头, 无聊中目光在房间四处打转。

这是自己的房间被“侵占”后,她第一次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

房间里的格局没变, 大家具也没动,只把墙纸和软装换了。

原来的风格完全按照白厘的喜好,处处体现她的浪漫和天马行空的意境。

现在更偏于简约实用。

安忻觉得平心而论,现在更好。

纪脩搬过来三个月时间,房间里他的东西不多。

展示柜里摆了几个一看就很贵的Marvel手办, 墙上贴着篮球明星的签名海报。

这些是安伯耀为了迎合男孩子的喜好搞的。

而属于纪脩的东西, 除了衣柜门上挂着的男生校服,全都在书架上。

纪脩刚来家里那会儿,她偷偷溜进来过,一眼就被那一排夸张的书架吸引。

过去自己那个纯粹装饰用的小书架,被换成了一整面墙大小的定制书架,书架上塞满了书。

她原以为这些书不过是装装样子, 没想到无论她抽出哪一本, 都有翻阅的痕迹和内页上遒劲有力、渗透纸业的“纪脩”二字。

她无法想象,一个每天被学业占去大部分时间的高中生,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阅读量。

她自问自己做不到, 除去上学和跳舞,但凡剩下一点私人时间,她一定会玩个彻底。

但在纪脩的世界里,仿佛就只有上学, 看书, 考试, 竞赛。

这么看来,京大附中万人歌颂敬仰的大神,也没那么容易当。

安忻的目光,兜兜转转落在书桌前的背影上。

老别墅的隔音不好,有时夜深人静,她能听见从隔壁房间传来的轻微动静。

脚步走动声,开关衣橱声,电脑关机声。

当她听到那些动静时,会忍不住想象他在这个房间里会是什么模样……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潜移默化中,她其实早就对他产生了好奇。

从安忻的角度看过去,纪脩刚洗过的头发蓬松柔软。

因为写字,身体往左边微微倾斜,T恤领口宽大,露出黑色发梢下一片冷白肌肤。

肩膀宽阔挺直,曲起的后背线条紧绷流畅,一双长腿隐没在书桌下。

她过去只知道他的脸比满分试卷更有看头,现在才发现,这人的身材也可圈可点。

体力更好,一手就能托起她,抱她上楼,也不见他怎么喘……

纪脩一看完书就会马上规整地摆放回原位,不像她看到哪儿扔到哪儿。

他用过的演算纸会用燕尾夹按照时间顺序夹好,偶尔会去翻看前些天的解题思路。

而她根本不用演算纸,直接在卷子上涂涂画画。

他做什么都很专心,看书做题时根本不往手机瞟一眼。

时间再长,坐姿始终挺拔端脩。

把前几天的作业补完,纪脩打开电脑,开始看之前没看完的比赛集锦。

看完又接着修改他的高阶算法模型论文。

纪脩关电脑时,已近半夜,安忻都快睡着了。

以为他终于想起自己来了,没想到他根本没管她,离开了房间。

安忻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脚,心里委屈巴巴,差点就要给外婆打电话。

秋季京城干燥风大,外婆常年咳疾,来一回病一回,所以这回她受伤,没人敢告诉她。

好在纪脩很快就回来了,他把手上东西拿进卫生间后回到床边。

发现安忻一脸倦意却还硬撑着,他多少有些歉疚,“想睡了吗?”

安忻感动得差点落泪,一个劲儿地点头。

纪脩刚伸手掀开被子,安忻就往后躲,并和他商量:“还是把拐杖给我?总不能一直……抱吧?”

纪脩不容分说地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声音没什么起伏,“拐杖我放楼下了。”

安忻埋怨道:“你是不是故意拖这么晚?”

“故意什么?”他装作听不懂。

安忻偏过头,没好气道:“明知故问。”

“你睡觉一向很晚,”纪脩解释,“我以为你不想那么早洗漱。”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她是个夜猫子,确实睡得……

她突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睡得晚?”

纪脩不解释,但解不解释已不重要,知道她睡得晚的原因无他——

她能听见隔壁房间的动静,他自然也能。

安忻坐在卫生间的椅子上,她脚不能沾水,不能淋浴,只能用毛巾一点点擦身体。

在医院时有护工阿姨帮忙,眼下只能倚靠纪脩。

纪脩将毛巾打湿挤干后递给安忻。

安忻擦完脸、脖子和手臂,试着反手擦后背,尝试了几次,实在够不着只能放弃。

她把毛巾还给纪脩,他接过后,却很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目光愣愣地落在她后背上。

安忻莫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她开口询问前,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要帮我擦?”

“我……”纪脩无意识捏紧手里毛巾。

“谢谢。”

安忻废话不多说,道完谢后直接转过身,同时将长发往身前撩,露出自己的后背。

洗漱台镜子中,映出少年半个清瘦身影。

总是清冷淡漠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被温柔覆盖。

衣服下摆被撩起又放下,隔着温热毛巾,纪脩手指的力度和触感,一路从肩膀到蝴蝶骨,再从脊柱到腰侧……

抓在椅子边缘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安忻屏住呼吸,轻咬下唇。

时间和空间在陌生而奇异的触碰中被放大扭曲,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浮在半空中,被托不到底的惶恐笼罩着。

心惊胆战的同时,也被一种从没体会过的奇异感觉占据心头。

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毛巾渐凉。

他却没有停下,她也没有阻止。

“要解开吗?”

直到耳畔响起男生低沉却颤抖的声音,她才像是终于从某种恍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要解开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他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某种阻碍,后背有一处始终擦不到。

“不用。”她偏开脸,躲开他令人感到不适的靠近。

“好。”他垂眸看着她脸颊上的绯红轻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忻感觉他拿出手时,手指有意无意擦过了她的肌肤……

纪脩换了条毛巾。

安忻接过后说:“好了你出去吧。”

“你一个人能行吗?”

安忻觑了他一眼,玩味地问:“你要帮忙?”

擦完上身就该……

纪脩脸一红。

似乎是为了找补回刚才的失态,安忻故意逗他,“我倒是不介意你,就怕你……”

“我出去了,你扶着点,换洗衣服在袋子里,有事叫我。”纪脩打断安忻的话,说完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浴室。

看着仓促离开的背影,安忻笑出声。

洗澡的事总算顺利解决,晚上睡觉又遇到了问题。

安忻睡在纪脩房间,他势必要睡其他房间。

安伯耀的卧室在三楼,纪脩如果睡三楼,晚上安忻要是有什么事,照顾起来不方便。

苏芸的保姆房在楼下也是一个道理。

而整个二楼,只有他们两人的卧室和书房。

按道理,她睡了他的房间,他自然是睡她的。

两个房间只隔了一堵墙,可以随时兼顾她这里的情况。

可她能说服自己睡纪脩的房间和床,却无法接受他这么做。

见她犹豫,他叹了口气,妥协道:“我去睡书房。”

“书房里没床,你怎么睡?”

“打地铺。”

纪脩去衣柜里抱了床被褥出来,离开前被安忻叫住。

她看了眼纪脩,然后看向他怀里单薄的被子,犹豫再三道:“既然是打地铺,在哪儿都行。”

“比如?”

“比如……”她退让一步,“我房间。”

安忻躺在床上,才搬走三个月,身下的床已经变得陌生。

辗转难眠中,一墙之隔传来的声音就更令人无法忽视。

她才发现,比起隔壁房间,这里的隔音效果更差。

几乎是隔壁发出一点动静,这里便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过去的三个月,每晚她在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想起自己有时在房间里又唱又跳的疯癫,安忻的脸不由发烫。

她拉高被子遮住自己半张脸,心里把纪脩骂了个遍。

安忻抽了抽鼻子,再把被子拉高一点,最后直接用被子蒙住头。

被子里除了淡淡的柑橘味,似乎还有一丝……

干净清爽的薄荷味。

昨晚安忻睡得晚,早上怎么也起不来,纪脩把她叫起来换药时,她的起床气大得能把屋顶掀了。

“不要碰我!”

“别动我脚!”

“你到底会不会弄啊!”

“纪脩你听见没有我让你别碰我!”

可无论她怎么发脾气骂人,他淡定地拆开简易石膏,严格按照医院里护士的步骤换药。

手法不仅专业,生怕弄疼她,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了极致。

一换完药他就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他抱得仓促,她没准备,吓得紧搂住他脖子,嘴里惊呼出声:“你干嘛啊!放我下来!”

纪脩抱着人往浴室走,“家政阿姨在楼下,你再喊,她就要上来了。”

“威胁我啊?”她反击道,“上来就上来,这里是我家,我想喊就喊,谁也管不着。”

两人进到浴室,纪脩直接把人抱坐在洗漱台上。

怕她摔着,双手撑在台盆两侧,将她半圈在自己怀里。

目光自下而上地看着她。

她一身白色睡裙,长发凌乱卷曲地垂在胸前,眼尾残留一点消弭不散的倦意。

晨光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在她侧身镀上了层浅金色的光,额角上细小的绒毛随着他的呼吸拂动。

看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柔软得不像话。

“我不想让她上来。”他目光紧锁在她脸上,语气里带着点恳求的意味。

他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愣是把她那些骂声生生堵在喉咙口,起床气也随之消散无踪。

安忻单腿站立艰难地完成洗漱后,纪脩进来抱她。

她搂住他脖子提议道:“还是把拐杖拿上来吧?”

他淡淡道:“过会儿拿。”

纪脩抱着安忻下楼,餐桌上摆好了早餐和碗筷,家政阿姨已经离开。

安忻扫了眼桌上的早餐,抬头疑惑地看了眼纪脩。

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安静斯文地吃东西。

安忻再次看向餐桌。

安伯耀古板传统,家里早餐最常见的就是粥和小菜。

安忻不喜欢,但安伯耀不会惯她,苏芸偶尔给她做西式早餐,都要被他说上一顿。

纪脩让家政阿姨准备的早餐,全都是安忻爱吃的。

吃完,两人又回到二楼。

安忻让纪脩带她回自己房间拿点东西。

趁他找东西间隙,她打量了下房间。

床边打着地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手机充电器放在枕头边。

她低头看了眼身下的床,不像有人睡过。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懊恼自己未免想太多。

再次回到纪脩房间,安忻坐在书桌旁的懒人沙发上,纪脩在沙发前放了个小圆凳,让她把脚搁在上面后拿小毯子盖好。

虽然不用上学,但每天的作业会按时发来,半个月后的再次统考,她也得参加。

只是她才打开数学书,眼皮就开始千钧重,没一会儿手里的书和笔纷纷掉落。

纪脩叹了口气,弯腰将地上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在偶然看到数学书上她划的重点时,动作顿住。

他往前又翻了好几页,看完抬头时撞进双黑漆漆的眼眸中。

她歪靠在沙发上,眼里带笑,揶揄道:“偷看我的宝典,是打算从年级第一争取年级两百吗?”

纪脩没说话,将她各科的教材和几张做过的卷子都翻了一遍,翻完像是肯定了一件事。

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看,令她心里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她涨红了脸,道:“我没抄过作业。”

“我知道,”他神色缓和下来,柔声说,“我知道你没抄。”

“那你什么意思?”

纪脩思量了会儿才说:“小组交流会上,我们讨论过各班的复习进度和模式,你们F班这学期的复习重点是基础知识。你在书上划的这些内容并不在复习范围内。”

“永远get不到重点,不就是我们学渣的特点吗?”安忻幽自己一默。

“确实不是你们班的重点,”纪脩的眼睛亮起来,“但却是A班的复习重点。”

安忻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纪脩毫不吝啬地赞扬,“不仅仅是数学,每一科你都能精准地抓住复习重点。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书上那么多例题,但凡你做过笔记的,都会在考卷上出现相似题型。”

“所以呢?”她听得一知半解,更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所以,”纪脩笑起来,“安忻你知道吗,有人天生洞察力和敏锐性超群,能抽丝剥茧,从无序的信息中找到脩确答案。并且,这种能力是天生的。”

就算她没学过这些,只要拿起书,看到这些字,也能从字里行间推断出其中的重点内容。

怕她不信,纪脩把她做过的卷子拿来做分析。

“题干上你圈的几乎全是解题关键信息,包括隐藏条件你也都找出来了。要不是你基础薄弱,这种难度的卷子对你来说不难。”

安忻看了眼卷子,皱眉道:“这是市里统考卷,难度很大,我没考及格。”

“我说了,那是因为你基础薄弱,就算你知道什么是重点,但你没有工具,不会运用它们,”纪脩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在以前的学校是不是……经常不去上课?”

“艺术院校以专业课为主,不太注重文化课,只要我说去练舞,老师就不会管我。”

一个学期过去,她甚至连各科老师的脸都认不全。

“基础薄弱……”纪脩轻喃,“是可以补上的。”

安忻从纪脩手里拿走卷子,看了眼又悻悻然地放回原位,“半年后就高考,哪儿还有时间补基础……”

纪脩看着安忻,“如果我说时间够呢?”

安忻放试卷的动作一顿,而后一点点抬起头。

她从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更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激动的表情,还是为了她的事。

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欣喜。

纪脩:“高三分班考前你复习了吧?用了多久?”

“在外婆家看了点,原本想回家后继续看,但后来……”她顿了顿,偷偷瞄了他一眼,“后来就没看。”

那时纪脩刚搬来,她心情烦躁,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根本不可能好好复习。

纪脩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他很快调节过来。

“你在以前的学校根本没好好学,所以相当于你只用暑假一个月时间,就能考进京大附中前两百名。”

“两百名……很难吗?”她真诚发问。

“至少不简单,”纪脩笑了下,“陆宇飞好像……二百五?”

安忻跟着笑起来。

“安忻,”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嘴角边挂着丝浅淡的笑意,“想知道京大附中的前一百有多难吗?”

安忻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想。”

说完在纪脩的诧异中她又补了句,“但我想体验下前五十的快乐。”

“好,”他目光深深地将她看进眼里,“我带你去体验快乐。”

虽然纪脩答应了要帮她复习基础,还说要在这学期末就把她成绩提到年级前五十。但安忻心里始终不踏实,倒不是不相信这位大神的能力,别说五十,就是年级前十,他也未必做不到。

只是……她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

一切没有缘由的好,都会成为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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