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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是玩咖（一更）
2016年秋
京城的大一开学晚。
九月中旬, 新生们才办完入校手续，脩式开学前人大政法组织了为期一周的新生军训。
入秋后气温虽然不高，但白天的紫外线依然强劲。
操场被几个学院划分成几块区域用来训练。
社会学系的列队被安排在操场的西南角落。
下午四点, 日落前的西晒日头最毒，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教官不敢太虐这些“宝宝们”, 没训多久就让他们原地休息。
男生们席地而坐，脱下帽子扇风。
女生们大都靠在操场围墙下阴凉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只要人群聚在一起，某位法律系新生的名字，不出意外地被反复提及。
“你们知道今年法律系排名第一的那位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才开学几天, 我们学校论坛表白墙上已经全是他的帖子了。听说经常有别系的女生去他们法律系的方阵看他。”
“真有那么帅吗？”
“帅啊，你没看那些偷拍的照片啊，什么死亡角度都有，可对人家颜值一点没影响。”
“可惜了，我们社会学系大楼和法律系大楼离那么远。”
“可惜啥，就是天天见面, 也没机会。我听说人家有女朋友了……”
“真的假的？”
此起彼伏的哀叹声响起。
女生们围在一起聊得起劲。
远处隔着大半个操场的法律系方阵里, 一抹高挑身影望向社会学系训练方向。
目光扫过人群，似乎是在找人。
“我好像看见你们说的那位了！”不知谁惊呼了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过去。
纪脩他们班也刚得到休息的命令, 一解散他就直接走向操场西南角。
穿着千篇一律的军训迷彩服, 即使大半张脸被隐匿在帽檐下，但宽阔的肩背和笔直的大长腿，依然让他在人群中夺人眼球。
随着纪脩走向女生聚集的操场围墙，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
“你说他来这儿干吗？”
“像是来找人。”
“快看快看, 他过来了！”
众多好奇的目光追随着纪脩的身影。
纪脩视线在人群中淡淡扫过一圈, 最终落在某个纤细身影上。
那女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回头望过来。
看到他，她显然有些惊讶。
两人目光对视，似乎有笑意在他脸上一晃而过。
纪脩直接走到那女生跟前，把手里某样东西递给她。
送完东西，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话。
女生说着话，纪脩边听着，从她手里接过矿泉水瓶，拧开后还给她，她很自然地接过喝起来。
无视周围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他们穿着军训服，站在人群中。
没有过多举动，只是清清淡淡地说话，看着却异常养眼。
休息时间不多，两人没聊多久。
纪脩离开前，女生像是想起什么，将口袋里用过捏成团没地方扔的几张纸巾放他到手里。
他默默接过后塞进自己外套口袋。
纪脩离开后，才有人靠近社会学专业今年新生中最漂亮的某个女生。
“唉，安忻，刚才那个不是法律系的纪脩吗，你们认识啊？”
安忻将纪脩刚才拿给自己的充电宝放进口袋，点了点头，“认识，我们都是京大附中的。”
“同班同学吗，你们看上去关系不错？”
“不是。”
他们方阵的教官已经站起身，拿起哨子准备吹集合。
安忻整理了下身上的军训服和帽子，在集合前，匆匆对围在自己身边的女生们丢下了句话。
“不是同学，”安忻说，“他是我男朋友。”
“……”
一周封闭式军训过得很快，除了给安忻送充电宝那次，两人在这七天里没单独见过面。
军训结束前一天晚上，各个学院都自发搞了欢送教官的小晚会。
哄闹中，安忻偷偷从教室里溜出来。
她和纪脩约了在操场见面。
晚上的操场漆黑一片。
远处校道上的昏黄路灯，距离太远，根本辐射不到这里。
但安忻一到操场就知道——
这里有很多人。
而且很多都是和她一样趁机溜出来约会的情侣。
打完电话，两人很快找到对方。
绕了操场一圈，最后找了个周围人不算多的地方，席地坐在人造草皮上。
“你们学院参加欢送会的人多吗？”安忻问。
“还行。”
“我们专业人不多，和隔壁专业一起搞，乱哄哄的。”
一星期没见，两人碰面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了五六分钟后，就渐渐没了声音。
只剩下亲吻时黏腻的水声。
自从他们在一起，就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两人都有些情难自控，就算周围嗡嗡的说话声离得不远，也随时会有人走动经过他们身边。纪脩还是没忍住，安忻感受着纪脩指腹上那层薄茧在身上带起的酥麻……
安忻软在纪脩怀里，退开一点，被弄得气息紊乱，眸光涟漪，“脩式开学后……我们……在学校附近租房吧？”
“租……房？”纪脩还没从指腹和手掌间的触感中回过神，有些愣愣地看着安忻。
“嗯，我不想住校，但学校离家远了点，每天来回不方便，”安忻提议道，“我们在学校附近租个小公寓吧？”
安忻说完，纪脩很久没有回应。
安忻等不及扯了下他衣袖，“怎么样啊？”
“租房可以，但……”纪脩犹豫了会儿说，“等下学期吧。”
“为什么要等到下学期？”安忻问，“你怕我们才在一起就租房同居，影响不好吗？”
“不是。”
“那为什么？”
“我们才考上大学，就急着搬出去住，我怕安叔叔心里会有想法。”
纪脩这层担忧，安忻倒是真没考虑过。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学期我们先住校，等放了假，我找个机会和安叔叔提一下，”纪脩说，“下学期我们可以在学校外面找地方住。”
虽然提议被否决，让安忻有些不爽。但无非是再等一学期，半年后他们就可以过上二人世界的同居生活，那点不爽便很快被期待感取代。
“看来在你心里，老安比我重要多了。你为了顾着他的心情和感受，可以完全不考虑我。”安忻半真半假地醋意大发。
纪脩从背后搂着安忻，虽然不说话，但安忻明显能感受到背后那副胸膛上传来的震颤。
“你又笑！”安忻恼他，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既然老安比我重要，那你抱他亲他去吧！”
安忻那点矫情的小动作，在纪脩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双臂稍稍收紧，她便动弹不得。
“忻忻，”纪脩一手抱着她，另只手轻捏她下巴，将她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夜色中的眼睛，蕴着剔透清澈的光，“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纪脩的这句话，烂俗又老套，但却听得安忻心头一热。
因为它是从纪脩嘴里说出来的。
安忻知道，纪脩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止是一句情话。
那是对于一个男孩儿来说，最重要的承诺。
她不再挣扎，乖巧地任由他抱在怀里。
安忻伸出手，抚上纪脩的眼睛，“包括你自己在内吗？”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微微低头，虔诚无比地吻上她的手背。
纪脩：“包括我自己在内。”
*
人大政法的大一迎新仪式上，纪脩作为本届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看着远处演讲台上帅气逼人的男朋友，安忻表面淡定，心里甜蜜又骄傲。
她刚和周围的女同学一样拿出手机偷偷拍照，手机上突然弹出的消息框让她眸色倏地一暗。
迎新仪式结束后，各专业自行回去安排。
中午纪脩来接安忻吃饭。
两人一路从社会学系大楼往食堂走。
食堂里人头攒动，两人买好饭菜找了会儿才找到空位。
纪脩将吸管插好，把奶茶放到安忻手边，她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纪脩视线从她脸上淡淡扫过。
吃到一半，纪脩突然开口：“晚上体育馆有社团招募，你去吗？”
“去吧，”安忻说，“室友她们都去。”
安忻垂着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饭菜，明显心思不在这里。
等她意识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已经很久没动过筷子，也没出声后，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纪脩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安忻眼皮一跳，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纪脩：“今天晚上是学生会招募，不是社团招募。”
“是吗？”安忻避开他的视线，心虚道，“那就是我记错了吧。”
“安忻？”
纪脩口气清冷地叫安忻全名，安忻心里“咯噔”一下。
“迎新仪式上在想什么？”
今晚根本没有什么学生会招募。
之前演讲时，他有意无意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她始终低垂着脑袋看手机，根本没有发现。
而两人从刚才见面到现在，她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闻言，安忻再次抬眸。
在安忻望向自己时，纪脩垂下视线，重新拿起筷子，“在和谁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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