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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凑合

他说这话时，嗓音压得很低，质感就像外边儿浓稠的夜色，绕过人耳畔时，会带起几丝微微的凉意。

但他的语气却是漫不经心，好像说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我只是说了我的想法，该怎样你随意，我可能会难受，但也仅仅是难受而已，我并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这是林默用理性从中分析出的信息。

但这分析又是对的吗？

林默忽然犹豫了。

如果时间倒退到一两个月之前，甚至几周之前，他都会对自己的分析深信不疑，但现在，他好像不太信这玩意儿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那天晚上那个少年出现，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是因为那个叫黄鑫的人暗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还是说……他看了费宇那本莫名其妙的书，从而重新审视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好像都是，好像也都不是。

他们相处也有了一些时日，量变会引起质变，从最初抗拒这个男人的接近，到现在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的突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在慢慢接受这个男人。

“是吗。”林默回答道，“那就记起来吧。”

费宇一怔，眼中的色彩瞬息万变。

他就那样近乎呆滞地看着林默，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心底某处荒芜已久的地方好像涌入了什么，那些东西涌得很缓慢，但却很温暖，流淌过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孕育出了生机。

费宇抬了抬下巴，下颚到脖颈的线条绷得很紧：“你，确定吗？”

“确定。”林默说，“没什么好犹豫的。”

“但有可能想起一些不愉快，甚至是折磨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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