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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A市春天的海边还有些冷，海边也没有什么人。

从顾辰远住的小镇到海边只有几分钟的车程，海水是天空的蔚蓝色，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可这海边的广玉兰才正是开花的时候。

顾辰远像往常一样，推着轮椅上的许朗沿着一路的广玉兰，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散步。

只是，以前他总会一个人跟许朗说些什么聊聊天，但是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走了多远，海岸线蜿蜒在前头，出现一片断崖。

顾辰远看着断崖的方向，眼神愣愣的。

他抱起轮椅上的许朗，一步步走上前。

到断崖边上的时候，他往下看了看，这里的海水很城，也很干净，是他看了很久的地方。

海风吹得许朗的头发有些城乱，顾辰远替他理好，站在崖边温柔道：“我不会再让你没有尊严的活着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欢。”

“我不折磨你了，你也别折磨我了好不好？”顾辰远将他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往前走。

司郁景找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吓坏了。

“顾先生，不要！”他慌忙要跑上前。

可是顾辰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脚步没有停歇。

在他没有看到的瞬间，他怀里的许朗，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辰远眼里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片大海，他的脚步缓慢且沉重。

真的不想再等一个没有希望的奇迹了，他在被绝望一次一次的打倒，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不是不愿意一辈子照顾许朗，而是每次看到这样的许朗，他都觉得无比痛苦。

植物人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无法想象，像许朗那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这种连自己排泄都不能控制的日子。

没有尊严，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究竟还算是活着吗？

身后，司郁景焦急的呐喊。

顾辰远是感谢司郁景的，只是晚了，他想是不是死了他就能见到活蹦乱跳的许朗了？

他不得而知，迈出了最后一步。

一脚踏空，他只能听见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跌。

他紧紧搂着许朗，许朗在风中翻飞的头发挠得他的脖子痒痒的，他忽然像是找到了久违的幸福感。

大致当年阿朗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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