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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皇祖母今r叫孙儿来, 可是有事？”陆怀曜坐到太后下首的位置上，笑着问道。
“如今你储君之位彻底稳了，京城里可挑拣的人家也多了, 可有喜欢的姑娘？”太后也没搞那些弯弯绕绕，开门见山。
陆怀曜嘴角轻翘，眼神温柔了许多, “喜欢的姑娘自然有, 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后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说的是杜林菀, 一时间有些发愁，“你真的认定她了？”
“孙儿什么时候说过假话？”陆怀曜调侃道, “都说无媳全家求, 有媳全家欺, 当初皇祖母着急的时候还说不拘门第，孙儿喜欢就成, 如今怎么改了主意？”
“哀家宠着那孩子都来不及, 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太后哭笑不得, 又叹了一ko气, “只是她毕竟是淮南王郡主，就算你和哀家答应, 那满朝文武能点头？”
“皇祖母, 先前孙儿假装感染时疫，这皇城没有一个姑娘打探过孙儿的情况，只有那个小笨蛋不顾兄长阻拦, 把匕首横在脖子上以命相逼, 方才能快马加鞭跑去照顾孙儿。”陆怀曜说起这件事, 心软得一塌糊涂, “若是孙儿负了她，岂不是要被天打雷劈？”
太后吃了一惊，“哀家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她毕竟是闺阁女子，身份又特殊，她兄长也帮忙做了遮掩，还有孙儿的人假扮她留在皇城，方才没有闹大。”陆怀曜解释道。
“这、这也太乱来了！”太后吓得不行。
“孙儿也是这般想的。”陆怀曜摇头，“得亏我不是真的得了时疫，否则她那小命怕是也得交代在那里了。”
太后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祖母放心，孙儿知道轻重，不会现在就娶她。”陆怀曜笑，“等孙儿坐稳了那位置，自然没人敢置喙此事。”
“既然她真心待你，你r后也对她好些，就算将来不喜欢了，也得敬着护着，万万不可纵容旁人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太后说着，想到早逝的文昭皇后，眼中带了几分哀戚。
陆怀曜神s认真了许多，起身对太后行了一礼，“孙儿受教，定不会让她重蹈母后覆辙。”
“光知道不够，还得做到才行。”太后点了点他。
陆怀曜弯了弯唇，“皇祖母这般担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您嫡亲的孙女，孙儿是那入赘的孙女婿呢！”
太后听了这话，笑骂道，“你这泼皮，哀家到底是为了谁？”
陆怀曜见她笑了，也稍稍安心。
“可你r后当皇帝，后宫嫔妃众多。”太后有些发愁，“她那xin子太过和婉，就算有你护着，万一在你顾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太后在宫里过了这么多年，见过无数隐私手段，实在担忧杜林菀应付不过来。
“若她真是我嫡亲的孙女，倒是舍不得让她入宫了。”
杜林菀未同兄长交换身份时，隔三差五也会跟着陆怀曜入宫陪着太后说说话。
她xin子温顺，人也乖巧，尤其是那清凌凌的眸子和孺慕的眼神，简直跟当年的文昭皇后如出一辙，太后总是忍不住对她心软。
陆怀曜哭笑不得，“方才皇祖母还说更偏心孙儿，这会儿怎么又嫌弃上了？”
“皇祖母莫要担忧，孙儿这辈子只她一人足矣，后宫就她一个皇后，谁能欺负得了她？”陆怀曜又补充道。
太后听了这话，眉头微蹙，“你这话什么意思？”
“祖母也知道，我看到女人就烦，更别提碰她们，就算弄进宫，也只是摆设。”陆怀曜摇头，“若是知道孙儿怎么想的，还要把女儿往后宫塞，这种没本事只能靠卖女儿的人家，孙儿也不稀罕。”
太后哑然，她先前还以为陆怀曜开了窍，没想到还是厌恶，只杜林菀是特殊的。
她捏了捏眉心，“你如今大了，你的事哀家也不多过问，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是。”陆怀曜嘴角轻轻翘了翘。
太后看着陆怀曜想到杜林菀时脸s都柔和了许多，又好笑又无奈。
不过话说回来，任谁遇到那么个满心满意都是自己的人，甚至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又怎能轻易被旁人打动？
当然，皇帝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压根就不是人，直接排除在外。
“对了，祖母，孙儿还有一件事没同您说。”陆怀曜为了让太后安心，也为了r后杜林菀进宫后能够更好地跟太后相处，便将之前跟杜林菀说皇帝的事细细同太后说了。
太后听了此事，对杜林菀是又怜又爱，若是人在面前，只恨不得当场揉进怀里，好好疼上一番。
“她既如此带你，你必须好好对她才行，若是辜负了，哪怕老天没罚你，我这个当祖母的都想大义灭亲！”太后语气严肃了许多。
陆怀曜绷不住笑了，“皇祖母放心，孙儿都省得。”
“哀家到现在都不明白，那孩子那么好，怎么就看上你了？”太后仔细端详陆怀曜，还有些疑惑。
陆怀曜忍俊不禁，“这自然是皇祖母和母后的功劳，给了孙儿这张得天独厚的脸，不然怎么能打动郡主？”
“你这脸皮确实挺厚的。”太后点点头，表示赞同。
陆怀曜：“......”
太后这边搞定，陆怀曜便没了那么多担忧。
如今皇帝已然认怂，他也毫不客气，大刀阔斧整顿起朝堂来，原先的乌烟瘴气被一扫而空，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朝臣们按部就班，事情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腊八这天，皇宫设宴，皇帝突然中毒，昏迷不醒。
经太医查验，竟是二皇子送来的山楂有问题。
幸而皇帝吃得不多，堪堪捡回来一条命，可他人却瘫了，脖子以下完全无法动弹。
他不相信这是二皇子所为，只觉得是陆怀曜yu加之罪。
熟料事情刚查出来，便起了宫变，二皇子骑着马一路冲进承乾宫，将剑架在皇帝脖子上，逼着他让位，言语间满是怨怼。
皇帝被他气得吐血，晕死过去。
再醒过来时就得知二皇子被陆怀曜一箭穿心，死得不能再死。
到底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皇帝终究是心疼的，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大受打击，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
如今朝堂几乎成了陆怀曜的一言堂，不少大臣趁机请他上位。
陆怀曜再三推辞，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几月后，陆怀曜登基，尊皇帝为太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
他登基三月后，局势终于稳定下来。
与此同时，众位大臣也关心起立后之事，纷纷上书。
这r下朝，杜林萧进了淮南王府，直接去了杜林菀的院子。
“兄长找我有事？”杜林菀正坐在廊檐下研磨草y，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见是杜林萧，笑着问道。
“今r上朝，诸多大臣提起封后之事，许是再过不久，便会选秀。”杜林萧看着嫡亲的妹妹，又想叹气。
他本不愿让杜林菀烦忧，可事关陆怀曜，又不得不说。
杜林菀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垂下眼眸，“殿下......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心中已经有了皇后的人选，只不过内务府没准备好，便一直拖着。”杜林萧抿了抿唇，接着道，“你也清楚，依照你的身份，若是进宫，必定当不得皇后，皇上倒是会给你一个贵妃的位置。”
杜林萧深吸一ko气，“我自是不愿你给人做小，但若是你执意想跟皇上在一起，也不用顾虑太多，有我在，淮南就是你的后盾。”
“只是人心易变，妹妹最好不要期望太多，免得将来生出怨怼，反而不好。”杜林萧回来的路上，将所有事都考虑周全，“最好早早地要个孩子，不拘是公主还是皇子，将来好歹有个依靠。”
“若是皇子，不是兄长泼你冷水，有那么多大臣拦着，当个闲散王爷就很好，也别想着能够继承大统，他们不会同意身上流着淮南王室血统的人坐上那个位置。”
“还有——”
“兄长。”杜林菀轻叹一声，打断杜林萧的话，“我几时说过想要入宫？”
杜林萧听到这话，却是一愣。
杜林菀倒是平静，低头笑了笑，道，“兄长也清楚我的xin子，在淮南的时候吃了侧妃不少苦头，极为厌恶她那样的人，绝对不愿活成她那样。”
“就算皇后是个和善人，只怕也容不下我。”
“我会主动同陛下说明此事，不拘是住在别院，还是找个道观清修，都行。”
她虽爱极了陆怀曜，却也因此无法同旁人一起侍奉，亲眼瞧着陆怀曜对旁人温柔小意。
杜林菀宁可抱着曾经美好的回忆度过余生，也不愿在那深宫后院里一点点消磨情分，直至相看两厌。
杜林萧听了这话，却是更愁，“就算你愿意，皇上也不见得会松ko。”
就陆怀曜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xin子，但凡他看上的人，怎么可能不弄到手？
更何况如今他已是万人之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拦。
“若我真的不愿，陛下必定不会强迫于我。”杜林菀重新拿起y杵，慢慢研磨起草y。
“你这又是何苦？”杜林萧更愁了。
“我心意已决，兄长不必再劝。”杜林菀摇了摇头，她声音虽然轻柔，却十分坚定。
杜林萧看着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有些头疼。
他原先以为自己这嫡亲的妹妹xin子最是和婉，结果来了皇城，遇到陆怀曜，也不知是被带坏了，还是本xin如此，看着依旧温温柔柔的，倔起来谁劝都没用。
但凡她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这个当兄长的，之前劝不了，现在亦是如此。
兄妹僵持间，门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世子，郡主，苏德裕苏公公来了，说是让你们出去接旨！”
杜林萧听到这话，脸s瞬间变了。
这节骨眼上，陆怀曜派人来传旨，还能为了什么？
杜林菀心里一个咯噔，竟有些胆怯。
她这会儿既害怕是自己想的那个可能，又担心不是，整一个进退维谷。
最后还是杜林萧稳住了，带着她往前面去了。
苏德裕见着杜林菀，那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杜林菀正要跪下接旨，苏德裕连忙将人扶了起来，“郡主不必多礼，来之前皇上吩咐了，让您站着就行，不用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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