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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挪进最里面的座位。
空姐贴心地递来干毛巾和热茶。原莺道过谢,伸手去接的时候,瞄了一眼身边的何宴——来的第一眼,她就看见这幅墨镜口罩的熟悉装扮。
他没动作。
原莺眨眨眼,也没去打扰他。擦干身上的水,捧起热茶,小口地啜。
飞机腾空九万里。
随着短暂的失重后,进入平流层。稳定的航行开始,晚饭的餐车也开始推动。
陈秋缄问她:“西芹炒牛肉米饭,还是番茄干酪千层面?”
原莺忙着擦干头发,随口:“饭吧。”
陈秋缄和空姐说:“三份饭。”
锡纸包裹的饭盒从推车里取出,何宴忽然皱眉:“有花生?”
空姐点头。
他说:“给我换成面吧。”
“我也换了——”原莺听见,紧急回头:“我花生过敏。”
陈秋缄古怪地看了他们俩一眼。
从空姐手里接过两份意面,递到何宴手里。借机压低声:“你不对劲。”
何宴没理他。
朝后,避开原莺伸过来的手。因为洇湿,那只杏色的衬衫袖口,颜色更深一度。半透,露出底下半截白皙的手腕。
原莺:“谢谢学长。”
“嗯嗯不谢。”陈秋缄笑眯眯,又低声问何宴:“你怎么知道她花生过敏?”
“我不知道。”
“那你在点什么呢?”
“我不爱吃。”
“我怎么不知道?”
何宴慢条斯理地揭开锡纸:“助理失职,这个月工资扣了。”
“……你大爷的。”陈秋缄闭嘴了。
原莺听他们窸窸窣窣的交谈,好奇地睁大眼:“你们讲什么呢?”
“没什么。”何宴取下口罩:“吃饭。”
原莺:“你怎么吃饭还戴着墨镜?”
何宴拉下左边的镜腿。
浓黑剑眉下压,一双冻琉璃质感的眼,冷调的目光涌出。
何宴扯起唇角。
他的下唇厚些,但依旧在寡情薄意的范畴内。颜色浅淡,衬人如冰砌。
他说:“管够宽。”
原莺心里呸他。面上笑:“就问问嘛。”
何宴没理她。
举起刀叉,吃饭。明明是在机舱、用得一次性餐具,原莺看他矜贵举动,总错觉,是在什么高星米其林餐厅。
大概是她的注视太明目张胆。
何宴停下动作:“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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