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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叫她。
原莺恍神一阵,才发现自己被抱在贺知宴的怀里。
他攥着纸巾,轻轻地按过她的脸颊。
“别哭了,”他语气轻缓,“别哭了。”
原莺低落地耷着眼皮:“贺知宴,我的筷子呢?”
“掉到地上了。”他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我给你拿过新的一双,好不好?”
原莺闷声:“……算了。”
她挣扎地站起来。
“我回去了。”
贺知宴蹙一下眉:“回哪去?”
原莺:“回家。”
贺知宴:“你的钥匙还在我这里。”
原莺向他伸出手。
贺知宴:“我送你。”
原莺应了一声,去卧室拿包。
走到门口,想起来什么似的,小跑到厨房,翻出两个保鲜盒,把香辣蟹和保温的米饭通通装走。
贺知宴:“不留一点给我吗?”
原莺没说话。
两个人默了一路,车里的空气仿佛被压在积堆的石头底下,又沉又闷。
红灯。
车停下,贺知宴看了她一眼:“不想说点什么吗?”
原莺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声。
开春时节,天气晴好。
车窗外,生机喧嚣。贺知宴身边一贯欢快的小鸟却蔫了下去,恹恹地趴在座位里。
她的声音浮在半空:“我有点头疼。”
贺知宴:“我去给你买点药。”
原莺:“我想吃糖。”
贺知宴去药店给她买了盒润喉糖。
原莺含在嘴里,清甜的甘草味,让她稍微精神了一点。
贺知宴:“电脑过两天还你,东西还在删。”
原莺点点头。
到了家门口,她拎着包:“拜拜。”
贺知宴看着她进去。
门阖上那一刻,他的眉心,终于深深地蹙起一道褶痕。
他拨了通电话给陈秋缄。
“嗯?”
“电脑多久能好?”
“早着呢,”陈秋缄忙里偷闲,“你跟她说了?”
“嗯。”
陈秋缄听明白了:“你后悔了。”
“她的态度很奇怪,”贺知宴微微皱眉,“我做错了吗?”
陈秋缄:“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很正常。这事换谁,谁都得崩溃。”
贺知宴沉吟片刻:“对了。贺知宵应该是远程操作她的电脑,加密的文件。你试一试,能不能倒查到他的ip。”
陈秋缄:“嗯。”
-
原莺在家躺了一天。
厚厚的窗帘从早拉到晚,屋里泛着昏暗的蓝色调。
九年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每时每刻,都变得疑神疑鬼。
他这个举动是否别有用心,他这句话是否别有深意——翻来覆去,所有记忆轮番接受审讯。
原莺不开心地把脸埋在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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