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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将包袱又甩给了方棠,他左思右想,觉得怎么答也不是,只得对皇帝说:“栗苍将军为赈灾一事费心,臣甚是感念,若陛下以为臣所选几人过于年轻,难当此任,这次便不带他们去了,由陛下另挑些人随臣南下吧。”
他夹在中间也无能为力,只能主动让位出局,让皇帝和栗苍继续在朝堂上博弈,他只遵旨便是。
方棠倒是很悲哀地发现,他如今也惯会对皇帝察言观s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如履薄冰地从天子脸上揣摩喜怒,然后根据对方微动的神情来答话。
君心难测,他不知道眼下天子和栗氏的表面和平还能维持多久,而一旦崩塌,首当其冲被刺得鲜血淋漓的人便是他自己。
他每日下朝,望着西北方向的流云,内心总是惆怅又惘然。他思念栗延臻,想着要是对方还在自己身边,至少能有一处安心。
方棠被青槐搀着上了马车,看着外面大雪初初放晴的天,说道:“青槐,你来驾车,让车夫回府取些炭火和酒菜送去东山凉亭,我要去赏雪。”
“是。”
青槐翻身上了马车,车夫脚程快,迅速便沿着长街赶回了丞相府。方棠想着东西送来倒也快,便让青槐直接从近路走。
刺杀
栗延臻靠在行军案旁,手中正握着一叠战报凝神细看。
这两日加急的战报一封接着一封送来,前线渠军越战越勇,大有挫敌锐气之势,但栗苍传回的消息中也有着栗氏父子一直以来的隐忧——粮草消耗得极快,而朝廷补给来得越发迟缓,北境战事眼看着就要捉襟见肘。
“半月前就派人回京要了粮草,怎么陛下还没批?”栗延臻道,“闻修宁人呢?”
“回提督大人,闻将军已经抵京三日有余了。”部下说道,“还未有书信传来。”
栗延臻将战报丢回案上,轻按眉心:“再派人去请粮,就说年关在即,西羌怕是还要退兵,军士在此驻守需要粮饷,还请陛下不要耽搁。”
“是。”
栗延臻回头看着案上跳动的烛火,正发着愣,忽然一簇烛花噼啪炸开,灯油溅上他手背。他皱眉收回手,心中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就像是某种令人极其不安的危险突然降临。
他怔怔望着自己手背被烫到的地方,那种不安却并未随着刺ton的消退而减少丝毫,反而让他更加有些心神不宁。
“来人。”栗延臻将帐外的军士唤进来,“拿笔墨,我修书一封送回京中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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