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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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我就是陈萍茹, 把信给我吧。”

老人叹了口气,浑身的刺终于在此刻全都卸了下来。

虞宁将信递给她,又道:“我们可以进去吗?因为定时信一些规定比较复杂, 我们需要交接一下手续, 同时您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问我。”

“进来吧。”老人收下信,而后缓步往里走去。

虞宁和路宴礼他们被招呼坐到了客厅的小桌子旁边。

这个居民楼带着一点古式的建筑特点,但是房间里的处处透漏出来的简陋却是掩盖不住。

等他们坐下来之后, 老人从屋里倒了两杯茶放在了虞宁他们面前。

而后又看向另一边的工作人员。

愣了愣。

“奶奶, 我们目前是在参加一个综艺节目, 正好是在做送信这个环节的任务, 之前有相关工作人员和你进行了沟通,但可能中间环节出了一些岔子。”

虞宁耐心地给老人解释了一下,而后又再次问了一下她的意愿,是否想要继续录制,如果不愿意的话她会让工作人员站在外面等的。

老人听到这话,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事,她顿了一会儿, 没有拒绝。

这件事情沟通好之后, 接下来就是关于信件交接的问题。

之前虞宁来送信的时候,孟溪邮局的人特意交代她有关这个十年前定时信的特殊性。

有一些事情务必要让收信人知道。

虞宁拿出从孟溪邮局那里拿到的有关这封信的详细信息清单,而后和老人解释道:

“奶奶,这是一位叫娄泰霖的先生在年前在孟溪邮局给您写的信, 他在之前特意交代我们邮局, 务必要在十年后, 将此信亲自送到您的手上。”

“除了信以外, 还有这个。”

虞宁说完, 从一旁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发卡。

这个发卡款式老旧,仿佛是上个年代珍藏留存下来的。是一个蝴蝶的款式,因为存放了多年,色泽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些暗淡。

虞宁将蝴蝶发卡放在老人的手心里。

对方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泛出了一丝水光。

眸子直直盯着那个发卡,仿佛在回忆着由这枚蝴蝶发卡而涌现出来的过往。

“姑娘,可以给我读一下信上的内容吗?我现在眼睛已经不好使了,看不清楚这些字了。”

老人情绪似乎有些低沉,她颤颤巍巍地将信摩挲了一下,递给了虞宁。

虞宁拿过信,看着上面这个隽秀的字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将信交给了一旁的路宴礼。

“要不你来读吧,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

说着,虞宁拿起老人给她倒的那杯茶喝了起来。

路宴礼接过信,应道:“好。”

他打开信件,一张颇有年代感的信纸很快映入大家的眼帘。

信纸洁白,字体隽秀。

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

路宴礼看了一眼,而后用着清润儒雅的声音将这信上的内容清冽地念出。

一直到最后的一段话。

“想要即刻跑去你的身边,但我的理智又清晰地告诉我,我已经将你失去再无资格打扰你的生活。

我等了几十年,在最后离开人世的这一天,想要鼓起勇气告诉你——即便岁月迁徙,物转星移,我依然爱你如昨。

往后余生,还请我的陈女士务必安康快乐。

一个没有如期赴约的人。

——娄泰霖。”

路宴礼将寄信人的名字念完,抬头看过去,老人已经满眼泪痕,眸光里却因为这封信沾上了昔日的光芒,显出了一种重新焕发的活力。

她拿着那枚蝴蝶发卡,此时像个委屈的小姑娘一般,哭得泣不成声。

这是一个阴差阳错彼此错过了半生的故事。

当时正值妙龄的陈萍茹在与家里闹了争执之后,伤心欲绝地跑出去,恰巧碰上了从京林下乡过来支教的娄泰霖。

斯文儒雅的娄泰霖见这位平日里自信大方的陈萍茹老师突然变得脆弱不堪,上前问她发生了何事。

对于当时的陈萍茹来讲,那时的娄泰霖仿佛光一般的存在。

她将自己的事情一一讲述给他,对方和她讲了很多,用着一些温柔的话开解她的忧愁与烦扰。

两人以此为契机,在相处中不断被对方吸引。

原本应该成为一段佳话的故事,因为门户之见,将两人生生分离开来。

娄泰霖被母亲无奈唤回京林,离开之前他告诉陈萍茹,半年,半年他一定把自己的事业做好说服母亲,然后回来娶她。

那时候的陈萍茹等了他三年,最后终究还是抵不过父母,被迫说亲嫁了人。

等娄泰霖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过去,只看到陈萍茹抱住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孩子,神色之间带着疲色。

她变了很多,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自信又大方的女孩。

娄泰霖恍惚间仿佛又看到陈萍茹笑得一如第一次他曾在台上看到她时候的样子。

他没等上她,她终于还是被她的家人捆住了翅膀,他的蝴蝶没能自由地飞向天空之上。

而等他死后的十年,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当年那个没有准时赴约的人,才终于敢寄出这封埋藏在岁月尘埃里的信件……和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

路宴礼读完这封信,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的声音清澈又冷冽,儒雅好听。

让人很有代入感。

甚至依稀仿佛能够看到那个名为娄泰霖的儒雅斯文的知青男人终身未娶,带着那只没有及时送出去的蝴蝶发卡,留在了记忆里。

直播间的网友们透过他读出来的这封信,脑海里依稀勾勒出一个画面来。

【呜呜呜我真的哭死。】

【她等了他三年,他回了她一生。】

【如果当初能够及时赴约,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蝴蝶发卡呜呜,他给她的翅膀终究还是没有及时地送到她的手里。】

【他只希望他心仪的那个女孩可以自由地生活,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呜呜呜真的太好哭了。】

【我的暗恋者记得给我送蝴蝶发卡,送其他的一律达咩。】

【本来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到你这条突然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再次回归搞笑综艺。】

大家纷纷被陈萍茹女士和娄泰霖先生的故事感动。

最后虞宁还帮老人化了一个妆,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将那枚蝴蝶发卡认认真真地夹在了陈萍茹女士的发间。

镜子里老人原本颓败的眸子终于焕发了光彩。

盈盈水光,波光流转。

一如那镶嵌在蝴蝶发夹上的颗颗细小的碎钻,闪着熠熠的光。

将老人的信件正式地送在了她手上,虞宁一众人拿着第二封信去往第二个目的地。

结果没走一会儿,在路上碰到了闻野和贺馨馨。

两人之间气氛算不上多好。

不过在看到路宴礼的时候,贺馨馨直接跑了过来,脸上满是雀跃。

“宴礼哥,我来帮你一起做任务送信!”

“你的任务呢?”路宴礼淡定地避开贺馨馨的熊扑,反问道。

贺馨馨见对方躲开,有些难堪地站在那里,不情愿地解释道:“导演组大家都比较善解人意,知道我和闻哥初来乍到还不熟悉孟溪镇,就让我们过来帮你们了。”

听着这话,导演组在后面恨不得几欲吐血。

这位大小姐,你可闭嘴吧。

明明是你自己非得要求这样的,不答应还是威胁,他们一点都不想“善解人意”。

看着吧,等下弹幕里肯定又是一溜烟地全是骂他们的了。

导演组的人一个个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边贺馨馨解释完之后,闻野在旁边也是适时地说了一句,“对哦,导演组们都十分地善解人意,和蔼可亲。”

导演组:“……”

球球,别再说了。

虽然不太情愿,但闻野和贺馨馨这两个还是如愿地加入了虞宁的嘉宾组队之中。

大家对这会儿这个奇奇怪怪的组合实在有些不知道该吐槽什么好了。

【日常一骂,点名节目组。】

【刚才因为送信那个环节,我原谅了你一次,这次节目组你又不干人事了?】

【我只想看路遇夫妇啊,人家的两人世界为什么你要非得上去横插一杠呢。】

【虽然但是,这里面全是我喜欢的人,想到这里,我心满离了。】

【hxx可以离路教授远一点吗?没看到路教授对你这个算不上青梅的人没有一点感情吗?】

【这里都不认识几个人,贺馨馨去找路宴礼很合理吧,怎么一个个上来就知道骂,都是虞宁粉吧。】

【我觉得楼上的,你是hxx雇来的水军吧,专门挑虞宁刺的,我不是虞宁粉,但是我讨厌贺馨馨。】

……

大家因为刚才那一个小插曲,吵得有些不可开交。

不过很快事情又发展到下一页。

这次的收信人地址是在孟溪古镇另一个地方,一路吵吵闹闹地就这么来到了目的地。

是一个老宅院,从外往里看过去,十分的萧条,里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是搬家了吗?还是我们的地址找错了?”闻野看着里面的情况,说道。

“都有可能。”

虞宁说完,正好有一个人从面前走过去。

“叔你好,麻烦问一下王远新的家是在这里吗?”虞宁指着一旁的老宅院说道。

“你们这是在拍电视吗?”大伯并没有直接回答虞宁的问题,而是用着孟溪镇的方言指着旁边的摄影机问道。

虞宁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解释道:“是在拍一个直播节目,面向大众的那种。”

大伯一听,雀跃地来到了摄像机面前,正正对准了黑魆魆的镜头,而后咧着嘴,在镜头前用着蹩脚的普通话打了个招呼。

贺馨馨在一旁背对着镜头,看了那老伯一眼,神色之间带着些鄙夷之色。

而直播间的网友们一直在看各位嘉宾,这会儿突然来了一个和嘉宾们画风截然不同的大伯,倒是多了不少的兴味,一个个兴奋地讨论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了,这大伯好逗啊。】

【他甚至在主动找镜头。】

【老一辈的总觉得上电视是一种荣誉。】

【快快快,让他上!大不了让我嗑的cp少发点糖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位大伯也就简简单单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没再多继续打扰。

他将视线放在一旁的老宅院上,这才缓缓说道:“是王远新家没错,怎么姑娘,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我是他家邻居。”

“哪儿那么多废话,一直在避重就轻,他说不定是想算计什么呢?你这样子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一旁的贺馨馨低低地嘲讽了一声。

虞宁没理会他,而是继续向老伯解释。

“是这样,目前有一封寄给王远新的信需要他签收一下,麻烦老伯能告诉我们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老伯虽然人上了年纪,但是耳朵却是灵通得很,刚才贺馨馨说的话自然听到了。

他朝贺馨馨看了一眼,目光里带上了一些锐利地审视。

“小姑娘,以后说话注意分寸。别人不与你计较不是怕了你,而是你不值得别人搭理。”

“你——”贺馨馨气得指着他。

老伯没再搭理她,转头看向虞宁,缓缓解释道:“不用等他了,王远新收不到了。”

“大伯,王远新是搬家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将信送到他现在的住址。”

闻野在一旁说道。

“王远新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这信你们是送不到的,回去吧。”

老伯的话刚一说完,众人纷纷愣住。

老伯叹了口气又絮絮叨叨了几句话,而后才转身离开。

“王远新和他那个儿子也是作孽啊,这对父子俩个到了最后也没有好好地和解,造化弄人呦。”

依旧是那怪怪的孟溪镇方言。

直播间的众人听到老伯的话也是一愣,甚至连一直活跃的弹幕区都安静了几秒钟。

【所以老伯猜到是王远新的儿子给王远新寄的信?】

【这对父子两个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另一个人甚至不知道对方离开人世已经一年了。】

【总感觉里面有一段故事。】

虞宁和老伯道了谢之后,四人又打算原道返回了。

“和邮局打个电话吧,问一下这封信件要怎么处理。”虞宁还有些不死心。

“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你还想把信送到哪里?趁早把信送回邮局,这第二封信根本送不了。”

贺馨馨觉得虞宁实在是自找麻烦,有这时间还不如趁早去做下一个任务。

“那看来我们意见有分歧,我要先留下来问一下,贺小姐要是想离开或是去其他嘉宾那里,请自便。”虞宁淡淡道。

“宴礼哥你也认可她的看法吗?”贺馨馨气得想要跺脚。

路宴礼一脸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直播间的网友们看着路宴礼那个眼神笑得不行。

【路教授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我都能知道他想说什么。】

【路教授:我不听我老婆的话,难不成要听别人的的话?】

【是这个理。】

【所以这封信到底要怎么处理?王远新现在已经不在了,那还能送到哪儿?】

【虞宁事儿真多,真会给自己找话题。】

【虞宁也只是说要先打个电话问一下吧。万一到时候邮局有其他的安排,不是白跑一趟吗?】

【那些说虞宁的是不是没有出去办过事儿啊,几分钟一个电话问清楚的事情,非得一趟一趟的跑?】

弹幕里有支持虞宁的,也有虞宁的黑粉趁机攻击她的。

与此同时。

路宴礼和闻野两人都在原地等着虞宁和邮局的人联系。

贺馨馨虽然想走,但是没有一个人跟着,于是脸色十分难看地等在一旁,目光充斥着怒火,狠狠瞪着虞宁看。

她就不信了,邮局还能让他们再继续送去?

人都不在这儿了,还能往哪儿送。

虞宁可没工夫理会贺馨馨那阴阳怪气的态度,她来之前就提前记好了邮局的联系电话,以防送信过程中出现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电话很快拨通。

虞宁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邮局那边说等他现在和寄件人联系一下说明情况,询问一下看要按照正常流程退件还是其他什么。

没等多久,很快邮局那边的电话便拨了过来。

“寄件人王啸威说,麻烦你们把问一下王远新的墓地,如果方便的话将他的信送到王远新的墓地吧。如果不方便的话,将信销毁,不必再退回来了了。”

因为导演组在后面的要求,这个电话开了免提放了公放。

“我去问一下王远新的墓地,去墓地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忌讳,还是有些不方便的,我们那边不讲究这个,你们看如果谁不方便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

虞宁特意这么说,给了大家足够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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