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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探医院

“石瑞芝在得知方骏祥的死讯后，情绪怎么样？”

“开始是哭了几场，后来倒挺起精神，没再哭了。我瞧她意志很消沉，上班也是浑浑噩噩的，有次还把手给划破了。”

绍卿道：“她手划破的那次，你是听别人提起，还是也在现场？”

“我当时和她一同值班，是亲眼看见的。”

“你查看过她的伤势吗？”绍卿追问。

“没有看清，我当时想凑上去看，她却突然吼了我一句，让我离她远些。”因为好友突然发了脾气，所以她对这事的印象格外深刻。

绍卿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石瑞芝不想让你触碰她？这情况是在方骏祥死之后才发生的，还是之前就有的？”

“应当是......之前就有，”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先前她就突然有些不爱与人接触，我当她是将要结婚情绪有些波动，因此没有留意。”

这个情况，比安嘉荷之前说的那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事更让绍卿感兴趣，“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还记得起来吗？”

“大约是八月中旬？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

绍卿记下时间，又问，“你们碰见方曼云是什么时候？”

安嘉荷虽然在执行任务时有记录时间的习惯，但在日常工作中，对时间的把握并不特别准确，“应该是九月初。”

绍卿又问了一些石瑞芝与方骏祥的感情问题，每问一个，都要问追问具体的发生时间，一场盘问下来，给安嘉荷问得脑袋发涨。

待到问题问得差不多，两人都有些口干，她又叫侍者加了杯水，“差不多就是这些，我这些天会着手查一下，但我不能保证，最后的真相会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一个人不是天生冷血，不会对死亡无动于衷。投毒是谋杀，而非过激致人死亡，不是一时冲动犯下的血案，而是要从数天，甚至数月前就开始深思熟虑地筹谋。

这桩谋杀案的每一个步骤，都会在她脑子里反复推演，谋杀的结果每一天都要在她的脑子里上演千百遍，石瑞芝不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如果她真的是凶手，那该是怎样的决心，让她不顾一切，要给自己一个最难忘的婚礼？

绍卿甚至可以相信，方骏祥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因为凶手与他关系亲近，完全不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毒死他。

更有可能的是，凶手准备让在场的所有人，一同以中毒的方式死亡，只是出了一些意外，导致只有方骏祥死了。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起过杀念，为了生活中的一些琐事，在脑海中把人杀了千遍万遍，可真正付诸行动的，又有多少？

是怎样的仇恨让她平等地怨恨婚宴上的每一个人，想要参加婚宴的所有人一起陪葬，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想过活下去？

更可怕的是，这种恨或许已经随着方骏祥的死亡而得到短暂的舒缓，随时间的推移开始分解消弭，可一旦开始调查，就会再次撕开创口，把血淋淋的真相摆放着光天化日下。

到那时候，一切的阴暗面都会被放大，安嘉荷与石瑞芝宝贵的友谊，还会继续坚固吗？

安嘉荷还想说些什么，但都堵在嘴边说不出来，最后只道：“我明白的。”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我们俩不方便频繁见面，你可以直接把结果告诉陈秋明，他有分寸，不会多问。”

绍卿轻声说了一句，安嘉荷听后，微微睁大了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金色的指针已经指向五点，现在回报社还能赶上石慈心下班，“安小姐，你喜欢喝咖啡还是白水？”

......

方曼云买完菜，挎着篮子往家走，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菜篮甩了出去，刚挑好的蔬菜散乱一地。

她眉头深深皱起，精挑细选的菜就这样沾上尘土，正欲发火，听见撞到她的女人惊呼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欸，您是方护士吧。”

见这人认识自己，方曼云不禁缓和了脸色，眼前这女子年纪尚轻，圆溜溜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机灵劲儿，可她却没有见过此人的印象，只能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石慈心替她捡起菜篮，抖掉菜叶上的泥土重新装了回去，“方护士，你看，我这冒冒失失的也没看路，还把你给撞了。好好的菜都脏成这样子了，你看多少钱，我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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