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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卿卿，你那时同我说破镜难圆，说你已经有了新的爱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现在你的答案还是如此吗？”

“别秋后算账了，你也够小心眼的，想要表达点什么你就直说。”绍卿环着手，与陈秋明并排坐在火车包厢里，车窗中不断向后掠去的风景已经无人在意，孟闻钧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翘着腿坐在他们对面。

孟闻钧察觉到她的身份，在绍卿的意料之中，孟闻钧口口声声说愿意为自己奉献一切，绍卿也想看看他能做到哪种地步，因此没有再刻意隐瞒，他猜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原本在杨诗琼的事情上就有些瞒不住了，学生是地下党，她这个当老师的也难辞其咎，绍卿以为他起码会追问两句，没想到孟闻钧竟然一言不发，全然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没想到孟闻钧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我的诉求很简单，既然两位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我认为这段错误的婚姻关系可以适当结束，让一切都回到原位，这样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陈秋明道：“孟参谋长就这么笃定，我与绍卿是假夫妻？”

他这话说得有些突兀，连绍卿也不由得侧目多看了他一眼，现在激怒孟闻钧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孟闻钧笑了，“你不用激我，我脾气算不上好，我跟向绍卿说话的时候你最好别插嘴，这没你说话的地方。

你们是真夫妻也好，假夫妻也罢，在我这里都只能是假的，陈秋明，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我安排你假死，你顺顺当当地回你的延安去；要么我赏你一颗子弹，送你上黄泉路。

陈秋明，你自己看着办吧。”

绍卿道：“孟闻钧，你答应过我，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牵扯陈秋明，你现在又在发什么疯！”

“此一时彼一时了，你当时也没跟我说你们是地下党，向绍卿，你想由着性子胡闹可以，我孟闻钧能护得住你，可陈秋明跟我非亲非故，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总不能还庇佑着他吧。

陈秋明就是个祸患，早晚有一天，你我会被他带累，我肯放他一条生路，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绍卿垂眼，不再开口，陈秋明知道她在权衡利弊，也清楚绍卿最后还是会同意的，孟闻钧从头到尾针对的只是他而已，对绍卿没有任何影响，她没有理由不同意孟闻钧的条件。

自己很快就不能再陪伴在绍卿身边，他的那些隐晦的、不为人知的爱意，也再也没有倾诉的机会，陈秋明用力握紧拳头，“孟参谋长，”他克制道，“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

孟闻钧走到车厢间的连接处，原本聚在此处吸烟的男人见他身着军装，立刻一哄而散，只剩下散落一地的烟头，孟闻钧随意用皮靴踩灭橙色的火星，“准备说些什么？”

他没想到陈秋明还有单独找他的胆量，在孟闻钧眼里，陈秋明只是向绍卿的附庸，不知道两人身份时，他鄙夷陈秋明的行径，不曾拿正眼瞧过陈秋明，现在得知了真相，又觉得此人太过窝囊，事事要靠着向绍卿为他出头，也入不了他的青眼。

陈秋明道：“相信孟参谋长现在一定得意极了，不仅事业上诸事顺遂，现在还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与绍卿顺理成章地成婚。”

“这难道不是我应得的吗？”孟闻钧反问道，“我跟向绍卿早该结婚了，如果不是战争，我跟她早就是美满的夫妻，现在只是让事情回到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孟先生，我认为你对绍卿的感情根本算不上爱，你们分开了整整七年，这七年间整个中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你又怎么能够肯定，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向绍卿？你对她的爱或许仅仅只是一个执念而已。”

孟闻钧不悦地眯起眼，“我对向绍卿是什么感觉，她比你知道的更清楚，怎么，你觉得我不如你爱得纯粹？”

陈秋明的那点心思瞒不过孟闻钧，他一眼就能看穿陈秋明眼中对绍卿秘而不发的情意，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陈秋明有这样大的敌意，三番五次要对陈秋明下杀手。

“是，我同样爱着她，”陈秋明坦然道，“你认识绍卿不过短短一年，我跟她八年里一直待在一处，从美国到苏联，从香港到重庆，朝夕相对，形影不离。这种滋味，想必孟参谋长无缘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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