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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宪统
农历的七月十五是盂兰盆节,家家户户都要往水里放河灯,以表对逝者的哀悼之情,绍卿将花形的河灯投入水中,拨弄着水将河灯推远,河中央已经浮着不少闪着烛光的河灯,将整个河面映得如繁星一般。
她心中想着事情,手上拨水的幅度大了些,将灯打翻了也不曾注意。
孟闻钧看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周如风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竟一直让你纠结到现在?”
有些人天生对战争有一种狂热,恨不得有一场席卷世界的战争,把所有人都拖进无底洞里不得翻身,在孟闻钧看来,周如风不外乎是这种人。
她借着战乱从上海脱身,战争给了她一个机会,她确实也把握住时机,在动荡之中闯出了一番名堂,孟闻钧虽与她有些摩擦,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
绍卿被他料中心事,一时没有言语,载人的小舟顺着水流漂泊而下,渐入漩涡之中,慢悠悠地不再动了。
现在的河道还算宽阔,不似前一段还都,整个长江上满是载人的船,内陆的河道堵得水泄不通,还接连发生了几次船只碰撞的事故,等到了南京,这么多政府人员的吃住更是问题,偌大一个金陵城一度人满为患,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绍卿带着孟闻钧来绍兴老家拜见父母,这才勉强喘了口气。
石慈心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她收到周如风的邀请后,不顾家里人反对,收拾包袱跟着周如风跑到了南京,现在还处于寄人篱下的待业状态,一时半会儿既找不到工作,也租不起房子,只好暂住在周如风的家里。
绍卿与孟闻钧在绍兴躲懒,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如今也闲不住了,她与父母谈不上亲近,也彻底过了能够培养感情的年纪,如今叫她承欢膝下,她真做不来这个,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能徒增尴尬。
仔细算算,她与父母说的话,还不如孟闻钧一个外人多。
她家里在绍兴算是大户人家,早前还养了不少私兵,家庭作风很是老派,孟闻钧对这种父母应付得倒是得心应手,原本向父还对她新寡不久就另觅他偶颇有微词,见孟闻钧仪表堂堂,谈吐得体,便也不再反对。
孟闻钧还以为要费些周折,特地备了许多房产地契,没想到竟是如此顺利,“现在看来,我这些薄礼是用不上了。”
他撑船向岸边靠近了一些,防止船桨把水上的河灯碰坏了,“你父亲的性子倒是很合我爹的脾气,你要是早几年认亲,说不定咱俩的婚事早就成了。”
向绍卿走失的时候虽然小,但已经记事,起码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她若有心寻亲,不可能找不到人,除非她自己不想。
绍卿道:“那你还真是高看自己,你家里做的可是鸦片生意,哪个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儿嫁你呢?”
“那可真是说不准。”
绍卿当然知道说不准,说不定她寻回亲生父母后,向父真就觉得孟闻钧家世模样都合适,既然已经在孟家养了这些年,不如责令女儿亲上加亲,就此喜结连理了罢。
对她来说,认不认回父母没什么分别,一样是古板老派的家庭,一样是严厉的父亲和懦弱的母亲,只要她没有真正地独立,都只是换了一个笼子生活。
若不是她的亲哥哥向岑卿太过能干,组织需要这个身份,她根本没想过与人相认。
她寄人篱下的时候,虽然时不时受些冷眼非议,好歹不用裹脚,又有书读,绍卿何必自讨苦吃,去期盼一对能把孩子都弄丢的父母。
绍卿想到这,道:“周如风同我说,我哥哥已被调去了东北,不在云南了。”
“东北?”孟闻钧眉头一皱,随即恍然大悟,“他也在东北......原来是他!也是,向岑卿在云南待得太久,委员长是怕他生出什么不轨之心。”
“今天刚收的电报,委员长让我速回南京一趟。有人向他提议,说是东北的地理位置特殊,伪满又刚刚覆灭,滞留了不少日俘,不如在东北再建一个独立的情报系统,由宪兵司令部牵头成立,专门负责东北方面的情报。”
绍卿道:“这么说,是要成立一个宪统?”
“不错,这里头少不了周如风与张奕山的手笔,周如风是从东北回来的,张奕山是宪兵司令部的军事主官,我正纳闷委员长为何要叫我回去,现在就说得通了,向岑卿既然、去了东北,那他必然也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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