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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救赎（下）

沈枫染看见他眼神里的哀默，情不自禁恍惚了一瞬。

他心里像是堵了块大石头，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些愉快的话题，但越是紧张越是在乎，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比较好。

正巧，服务员把两份精致的早餐送到了船舱，放在了他们面前的方桌上，还有两杯黑咖啡，自己加奶和糖。

沈枫染在咖啡里加了小份牛奶，没有加糖，然后贴心询问成渔落：“阿落，你要糖吗？”

“我也不要。”成渔落轻轻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行了。”

“没事，让我服务你。”沈枫染拨开他的手，专心将小份牛奶倒进咖啡杯，并用小匙轻轻搅动。

成渔落端过咖啡喝了小口，抿了抿唇道：“阿染，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

艹，玛德，这么快就穿帮了吗？

“有吗？”沈枫染故作镇定地端杯喝了口咖啡，桃花眸依然注视着成渔落的眼睛，唇角噙着笑意，“三明治我也给你切开吧。”

“不用。”成渔落忙放下咖啡杯，想要制止他，但果不其然又被沈枫染拨开了手。

沈枫染笑道：“没事儿，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累活......以后你得习惯我这么照顾你呀。”

但他的笑意在低头垂眸的刹那就僵硬了，泛着成渔落看不见的苦楚......因为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啊？

此时此刻，沈枫染就想为他做点事儿，等船开走，带他远离这个地方。

“谢谢。”

成渔落低头看着他为他切三明治，脸颊泛着舒服的触电似的酥麻。

两人边吃饭边闲聊，游轮的汽笛声尖利地冲上云霄，沈枫染明白游轮马上要启程了，他的心安稳了一半。

“待会儿结束早餐后，去甲板上走走吧。”成渔落提议。

“好啊。”沈枫染用叉子叉上小块三明治放进嘴里，“等船开了再出去看吗？这会儿外面没什么好看的风景......你对这座城市还有怀念吗？”

成渔落反问：“你呢？”

“没有。”沈枫染斩钉截铁地回答，生怕回答慢一点就让成渔落舍不得离开了。

“我也是，”成渔落低头看向手里的咖啡，声音轻柔得像微风撩过树杪，“我在这座城市最珍爱的只有你，把你带走了，那对它就没什么念想了。”

沈枫染听得心脏一阵抽疼，边吃早餐边转移话题，他偏头看向窗外，游轮正渐渐驶离码头。

*

约莫八点钟，沈枫染和成渔落才走出船舱来到了甲板上，微敛眼眸，凭栏望向海天交接的远方。

“这就是自由的气味吧？”成渔落做了组深呼吸，笑容灿烂道。

沈枫染赞同地点头：“是啊。”

“阿染，我们未来什么打算呢？”成渔落突然偏头问道。

“......”沈枫染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深思熟虑地编道，“现在是乱世，我们可以做个小生意，打点零工，或者我可以去当外语老师......反正我们肯定能养活自己。”

“想想还真是挺美好的啊。”成渔落叹气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感觉有点遥远......”

“一点儿都不遥远，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抓住想要的生活。”沈枫染暗卫道，抬手搭在他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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